淮阳长公主一走,留下辛宝儿单独对着苏皇后。
辛宝儿默默吃着桂花糕,味同爵蜡。苏皇后好整以暇看着乖得反常的她,含笑道:“飞扬跋扈的宝郡主怎么了?舌头被猫叼走了吗?”
辛宝儿柳眉一竖,不满反驳道:“谁飞扬跋扈了?”
“哦?那三日前是谁摔了永宁侯次孙女常秋月的玉佩,还推了杨侍郎的女儿杨桂枝一把,害她差点跌倒?”苏皇后问。
“谁让她们在背后说人坏话!”辛宝儿扬起下巴,理所当然道。
苏皇后问:“她们说你什么坏话了?”
她们说她再金尊玉贵又如何,还不是得嫁一个病秧子丈夫,不知什么时候守寡……辛宝儿忿忿地咬一口桂花糕,不回答。
反正她教训了她们,让她们睁开眼看清楚,即使她的前程定了,想动手揍她们亦易如反掌。
苏皇后道:“身为郡主,未来的亲王妃,要打人何必直接动手?你不会使唤下人吗?”
辛宝儿握了握拳头,道:“自己动手比较痛快。”
苏皇后道:“你求一时痛快,却坏了自己的名声,所以旁人才会说你飞扬跋扈,你还不认。”
辛宝儿满不在乎道:“那些旁人又拿我没办法。”
苏皇后道:“那如若有一天,明明你什么都没做,别人却说你做了坏事,因为你素行不良,大家都信了。你百口难辩,怎么办?甚至因此而获罪,连累家人,怎么办?”
辛宝儿一愣:“会吗?”
苏皇后反问:“你觉得会吗?”
辛宝儿抿起唇,脸露茫然,“可是,人善被人欺,若我不够厉害,别人不是更会欺负我,欺负我的家人吗?别人会因为我的善良退让放过我,放过我的家人吗?”
苏皇后微怔,随即用一种崭新的目光看着她,仿佛第一次看见她似的,也许是因为她之前简单鲁莽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她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这些话虽然简单直白,却深得人生三味,连苏皇后都无法回答她,因为答案充满太多变数。
苏皇后柔声问:“为何你会这般想?”
辛宝儿瞅着她,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