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父亲不赞同的训斥,和站在一旁的那个告密的婢女,一抹阴霾浮上丁墨薇心头。
当夜,那婢女浑身是血的被抬出她的房间,已然没了气息。
本以为又要被训斥的丁墨薇心情忐忑的等着,谁知等到的却是父亲满意的称赞。
“后宫本就是和尔虞我诈的地方,我儿能狠下心来除去祸患,为父甚慰。”
“只是以后再做这种事一定要布置周全,莫要再如今次这般鲁莽,让人发现端倪。”
一屋子人退下,丁墨薇看着自己沾满血的手,心底浮现一股畅快,似乎白日里的憋闷都已散去。
再想到父亲赞同的目光,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从那日起,时不时有家丁在半夜从丁府后门抬出尸首,或扔去乱葬岗,或找个地方掩埋,直到丁墨薇入宫。
面对神色癫狂的贤贵妃,安阳帝半晌无语。
他不知道自己一句无意之言,竟让一个原本天性善良爱打包不热的小姑娘,变成如今这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的妇人。
他揉了揉额头,面上浮现疲色,抬手挥退众人。
接下来的事情,已经回了未央宫的顾南烟并不知晓。
只知道当夜丁尚书进了御书房,一个时辰后,贤贵妃被夺了贵妃之位带去冷宫。
贤贵妃谋害后妃的消息传出,丁尚书因教女不善降为侍郎,罚一年月奉,尚书之位由左侍郎顶上。
顾南烟知道后,在寝殿中坐了许久,独自去了玉束宫。
似乎一早料定她会过来,屋内只有婉妃一人,桌上摆着散发着袅袅热气的花茶。
见她进来,婉妃温和的笑了笑,亲自给她倒了杯茶,抬手示意她坐下。
顾南烟也没犹豫,撩起衣袍坐在她对面,神色平静的打量她半晌。
“如此冒险,可值得?”她淡淡问道。
婉妃勾了勾嘴角,苦笑一声:“公主聪慧,妾身早就知道瞒不过您,只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去未央宫那日。”顾南烟言简意赅道。
婉妃愕然片刻,随后恍然:“是了,妾身都忘了,公主精通医术,连太子殿下的毒都能解,怎会看不出那饼有问题。”
她自嘲道:“妾身还当自己如何高明,却不知早已被人察觉。”
顾南烟没作声,垂眸拨弄茶盏却一口没喝。
“公主有什么话,想问便问吧。”婉妃温和一笑道。
顾南烟抬头,见她一点都不惊慌,疑惑道:“你不怕我将这事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