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的视线扫过二人的双脚，黑色的僧靴上沾满了泥泞，厚厚的鞋底被磨没了一大片，看起来走了不少路。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老和尚虽看起来有些狼狈，脚步倒还算沉稳。
反而是那个年轻一些的小和尚，走路一瘸一拐的。
与其说他搀扶着老和尚，倒不如说是老和尚支撑着他行走。
“老师父好体力，可是练过武？”顾南烟笑问。
“施主慧眼，老衲确实习过几年武艺，不过天赋不佳，也只能强身健体而已。”
老和尚笑的和善，看着徒弟整理二人的行囊，然后从一个油纸包中取出两个饼子递给顾南烟。
“施主莫嫌弃，出家人身无长物，这饼子是老衲与徒儿经过山脚时一户农户给的，且吃两口垫垫肚子吧。”
他说着将另一个饼子分成两半，自己留了一小半，大的那块给了小和尚。
小和尚十七八岁的模样，身形虽纤瘦，但透过袈裟包裹的肌肉轮廓却很鲜明。
一看就是个孔武有力的。
顾南烟觉着，那巴掌大的半个饼子，怕是不够他吃的。
顾南烟刚要拒绝，却见小和尚犹豫一瞬，随后接过老和尚递给她的饼子，来到她身边，将之放在她旁边一块干净的石头上，瑟缩的看了她一眼后，又疾步退至老和尚身边。
然后解脱似的松了口气，垂下头默默的啃起了饼子。
全程没再看顾南烟一眼，身形却一直紧绷着。
就好像顾南烟是什么洪水猛兽，而他方才差点以身饲了虎一般。
顾南烟嘴角一抽，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她怕她一出声，这小和尚会惊叫一声逃之夭夭……
到时候山下的村落里恐怕又会多一则志怪异谈。
顾南烟叹了口气，拿起饼子放到嘴边。
罢了，大不了二人离开的时候，她给二人塞几两银子，权当她买了这个饼子。
浓郁的麦香味传入鼻尖，顾南烟张开的嘴一顿，随后用力咬了下去。
“多谢老师父，这饼子很香。”顾南烟吃的满足，嘴里不时赞叹，更加确定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天玄那个时空，即便是经过净化的小麦，做出来的饼子也不及这个一半香甜。
顾南烟很快将饼子吃完，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
小和尚看她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手里还剩一半的饼子，眉头轻轻皱了皱。
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再分她一块。
饼子虽香，顾南烟却不想多吃。
要知道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是会出问题的。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她似是无意的问道。
老和尚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小口饼子塞到嘴里，眯着眼嚼了几口。
“从来处来到去处去，出家人四海为家，有路的地方便是归处。”
顾南烟挑眉。
跟她打哑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