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一口气,“你便与这亭中姑娘一块去城外道馆,省得流言蜚语反倒不好。”
他今日似乎要把脸面丢下来势要拿到她手里兵符似的,强自编纂理由。孟仪昭忍俊不禁,抿唇也挡不住笑声出来。
她一边开口与他解释,一边走向亭子:“王爷三思啊。侄女坠湖可碰见的可不是外男,为感谢救侄女那人,侄女可将头上今日初次戴上的步摇赠与他当谢礼呢。”
谢礼……这样一说好似被男子救上来也没什么一样,权当一场公平交易。荣王脸上尚且未有反应,众夫人却神色各异,无不暗里谴责孟仪昭丝毫不懂闺训女戒。
荣王妃终于开口,语气意味深长:“仪昭,你的意思是你被外男救出湖中,甚至反将自己的步摇赠与他作谢礼?”
孟仪昭躬下一点腰,打量整张脸埋在臂弯中的人,听到荣王妃这话,不甚在意地回头:“王妃娘娘可听岔了,妾身说的不是外男。”
荣王妃只以为是她强辩,于是笑了笑:“仪昭不必为那男子遮掩,我荣王府算来可是孟家表亲,我既能自称你一声姨母,也要为你负责到底的。”
这对夫妇真是能自导自演,孟仪昭叹了一口气,转而笑起来抚掌:“王妃娘娘也承认了,他可不是外男。”
她转身略略歪头,对着似笑非笑的梁绰:“您说呢?世子表哥?”
这会孟仪昭的意思再让人清楚不过了,梁绰竟然丝毫也不恼怒,拿出那只步摇:“表妹给本世子的谢礼十分精致,本世子非常满意。”
荣王夫妇怔在那里,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孟仪昭可不打算就这样结束,她重新看向石桌上的女子,扶着她的脸露出来,然后呀了一声。
众人齐齐看过去的时候,孟仪昭已经挪开了身子坦露桌上的脸,“这是朝云?”
荣王妃忘了仪态,慌慌张张跑去,一头厉声喊人:“来人,快来人抬公主回房!”
孟仪昭捂着嘴,眨了眨眼睛,声音不大不小:“王妃娘娘,朝云才十四啊,送去道馆此生做个道姑她会受不了的……”
只恨不得连今日宴会也不来参加的众夫人纷纷讪笑,借口离开了后园。笑话,堂堂公主披着男子衣袍被晾在那里这么久,为人父母的,还不恨不得所有见着的人都消失?
孟仪昭提着湿透的裙摆走过梁绰面前,侧脸看他,“自作自受啊,你觉得呢?”
梁绰看着仍在昏迷的妹妹,目光莫测,听见她的话低头看她,笑了一下,“确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