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辅助性治疗一早就应该开始了,只不过除了安明晦之外没有人敢走进隔离室,所以一直拖延到他正式接手这份工作后才得以实施。
按摩的部位主要是肩膀及以上,阿洛伊斯每次都很安分,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揉捏,就算刚开始的时候他偶尔会控制不好力道,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丝毫不满,有时候按得舒服了倒是会用头小幅度地蹭蹭他的手心,看起来乖巧得像是个家养的宠物。
今天也和以往一样,进展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按理说本应该是这样的。
安护理按摩的手停了下来,手掌悬在阿洛伊斯头顶不敢再落下,满脸迷茫地盯着从稍长的浅金发丝之间冒出来的……一朵白色的花。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有一些植物悄悄地缠在了自己脚腕上,但动作很轻,偷偷摸摸的不太明显,所以他姑且没有理会
阿洛伊斯感觉到安明晦停了下来,迟迟不再动作,便催促一般地坐直身体,试图用头顶去碰碰他的手心,眼看那朵白花就要撞到掌心,安明晦连忙收回手免得碰坏了。
“阿、阿洛伊斯?”他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你……你头上好像……”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听到安明晦的语气颇为慌乱,阿洛伊斯转过头,毫无波澜的灰色眼瞳直勾勾地看向他,那意思是在询问:怎么了?
“你头上……长出了一朵花……”
阿洛伊斯回答得很简单:“拔掉。”
安明晦有点不敢拔,那毕竟是从头顶长出来的,万一拔出什么毛病怎么办?
“拔掉。”阿洛伊斯重复。
最后他还是动手拔了,没有想象中的血流如注,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那朵茎很短的花很轻松地被拔了起来,轻松到有点不可思议。
动作僵硬地把花放到桌面上,安明晦继续刚才没有做完的按摩,却没想到才按了没几下,又是一朵浅黄色的花冒了出来。
安护理:“……”
拔掉,继续。
结束一次按摩疗程之后,安明晦面色凝重地看向几乎快要铺满一桌子的鲜花,十分严肃地看向安静而无辜地坐在椅子上的阿洛伊斯,开口道:“不准再开花了,我要开始给你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