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听面色铁青,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轮到她来使唤朕的人了。”说罢,他向前走了几步,即将到雅宁宫门口时,他又转身对魏玉说“走,去绣房。”
“是。”魏玉随声附和,一行人又匆匆赶往绣房。
在去往绣房的路上,皇上看见了宫道上散乱开的妃子宫服,他只是这么一眼就看出这用料是静妃的喜好,此刻眼前散乱的衣物和不知去向的苏乐,让他心里一沉。
魏玉看到眼前场景,更是惊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说错话。
这是护卫队恰好从宫门外经过,皇上只是一挑眉,魏玉立刻心领神会。他几步跑上去,拉住了末尾的护卫,两人交谈了一阵。
魏玉满脸笑容地跑了回来,他赶紧向皇上汇报道“护卫说了,苏乐被高护卫带回护卫所休息去了,看样子应该是什么事,皇上不用……”
“哎……皇上,您这是上哪去?”
他没等魏玉说完,带着一众婢女太监又朝护卫所走去。他满脸愁容,面色铁青,一路上婢女太监们看到皇上,纷纷低头行礼避让。
皇上心中焦急,顾不得许多,直接绕过他们走过去,还是跟在后面的魏玉用拂尘一一扫过他们的肩膀,不耐烦道“好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走了一会,许是他也觉得随从众多,如此浩浩荡荡的去往护卫所多有不便,所以他遣散了身后的随从,只留下了魏玉一人。
他看了一眼院子里门上的标牌,想也没想,直径朝着当间的一间屋子走去。
他轻轻悄悄推开门,尽管动作如此小心,床上睡意朦胧的苏乐还是翻了身,并且还颇为嫌弃地哼唧了一声。
皇上叹气,抬手想要为她掖好被角,指尖刚碰到她身上盖着的被子,苏乐还以为是高志朗又来让自己喝粥,她索性将被子一拉蒙住了整个脑袋,语气中带着烦躁地说“啧,我不想吃,不吃。”
魏玉见状,急忙上前,要拉下她的被子,想替皇上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奴才一番。没成想,皇上却伸手拦住了他,他摇摇头,示意魏玉别惊扰了苏乐。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苏乐,魏玉低头恭敬地站在一边,他时不时悄悄抬头发现皇上嘴角带笑,眼里含着千般温柔。他在府邸时就跟在皇上身边,府上所有人都可着大皇子来,只有同样不受待见的魏玉被派到了他的屋子里伺候。
从小没有母亲疼爱,又被父亲所疏忽的皇上,整日以绘画为乐,因为在皇子监缺课太多,总被先生打手掌。可即使是被打得红肿的双手,他依然抖着手拿笔绘画,因为那是他唯一能感知到母亲存在过的方式。
为了皇位手足相残的事在历朝历代都见惯不怪了,可年幼的皇上看到三哥因为和太子争宠而被父皇发配到宗人府的时候,他竟然就站在一旁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魏玉的印象里,皇上似乎从小就是这副波澜不惊,事事都与自己无关的模样,今日他还是头一遭看到他无意间流露出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