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哪?”
“被抓起来了吧?白家那个叔叔把他关起来了。”
白星河想起来白家还有个老宅子,之前停放尸体的地方。
然而他好不容易打听到地方,发现里边什么也没有。
这个陌生的村庄伴着夜深渐渐黯淡下去,路上没有人了,只剩下无头苍蝇的两人在奔走。
山下是养殖区,挖了好几个池塘,山上是果树。
看山人的狗听见白星河的脚步声,狼似的大声吠叫。
“我怕狗。”卷毛又说。
池塘附近有人。
白星河拉着卷毛又躲了起来。
一辆摩托车照着远灯走过,停在池边。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太暗了,看不出是谁。他拖着一袋子重物往池塘边上走,很费劲、气喘吁吁。
“你说那是鱼饲料吗?”卷毛问。
有谁半夜喂鱼的?
“那就不是饲料了。”
……
那袋饲料动了,上上下下地挣扎,白星河想到了小学养的蚕宝宝,过了季节就变成蚕蛹,碰一下就扭来扭去……就像这样。
袋子里是人!
“谢深!”
卷毛没能拉住他,眼看着白星河发疯过去送命了,只好也跟上去。
男人把袋子挪到了池边,抬起眼看向他:“谁把你放出来的?”
白星河说:“是爷爷。”
父亲干笑了一声:“他一向疼小孩子。”
“你想干什么?”白星河蹲下身扯住了尼龙袋子,手忙脚乱去解开封口的绳子,“你疯了!杀人偿命,你不知道吗?奶奶疯了你也帮她?”
“我没有办法……”父亲低下头,“他们都对我很好,爸爸和妈妈都很好,但是……”
袋子里露出半张脸。男人汗湿的眉眼直愣愣地盯着他,嘴被胶带封住了,手脚也被缠住。
白星河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没法用了,撕一张胶带都弄不好。
“没事的,真的……别哭了,”谢深很疲惫了,却还勉强笑着安慰他,“不要看……星河,不要看,闭上眼睛……”
“什么?”
在他颤抖着撕开谢深手上的绳子之前,一股怪力掀开了他。
卷毛摔在地上,尖锐地嚷了一声。
他叫的是谢深的名字。
白星河动弹不得,他看见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的父亲,拖动着地上的袋子推向了池水。
不要。
别这样。
随后是重物落入水中的声音……男人沉闷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