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保镖下了车,穿过人群回到家里。
母亲见到他,眼睛发亮:“冷鸢,这是好事啊。”
就连一向与他不对付的弟弟也恭喜了他。
“你发达了啊,”弟弟的眼神从未如此热忱过,“家里也发了……”
箱子里是钱,买断他今后人际关系的钱,足以让这个赌债缠身的家庭尖叫狂喜同意永不与他见面的钱。
没人知道他在意难平什么。
“我早跟你说了,你没必要跟来。”回程的时候,父亲这样宽慰冷鸢,“你还年轻,不知道这里面弯弯绕绕……钱能买下所有东西。”
所以我是多余的吗?
他和养父母十几年的时光,一摞人民币就压垮得烟消云散?
处理后患之后,父亲十分高兴:“这件事还没告诉星河,今晚一起吃饭和他说吧。”
冷鸢提醒:“你得考虑他的情绪。”
父亲答非所问:“你可以和他兄友弟恭,做不到也没关系。”
……这是在说什么啊。
冷鸢眼中白家父子的关系微妙之极,现在看来完全是父亲的问题。
车子驶回别墅,父亲已经说起别的话题。
“过几天在学校附近买一套房子,你不用每天来回跑。你有驾照吗?应该没有吧,可以去学了……”
冷鸢不太想知道这些安排,他快步往楼上走,心里乱成一团,只想着快点和白星河一起写作业。
白星河却抢先出现了,咬着一根很长的棒棒糖,像只调皮的猫窜出来拦截他。
“我等你们好久,”白星河抱怨着,“回家一趟真没事吗?”
被他乌褐的大眼睛怨念地一瞧,冷鸢的烦恼好像往后甩远了些,心里一暖:“我没事。”
“那就好。”
说着白星河飞快地四下张望,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地和他拥抱:“好怕被爸发现,我最近觉得他的眼神怪里怪气。不过他喜欢你,被发现的话你应该没事。”
冷鸢没想到白星河当初一语成谶,父亲对他们的确是感情分明。
“……乱说什么呢,没有的事。”
他好像一个主持家事的长老,不断怜惜安慰不被重视的小辈。
白星河咬了口糖,还想说什么,忽然听见了身后的男声——
“你们在做什么?”
父亲站在门边,遥望他两个儿子相拥。
“……爸?”他还算镇定,这种说曹操曹操到的时候可不能慌。
松了手,他正准备打补丁挽救,冷鸢已经先他一步出声解释了:“星河发烧了,家里有药吗?”
父亲似乎没怀疑什么:“你问星河吧,没有的话,我叫医生过来。”
“不用了,药在房间,”白星河胆战心惊,“我回房间了。”
父亲颔首:“注意身体。对了——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看着身边的冷鸢,父亲笑了笑:“他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知道吗?”
摇摇欲坠的圣诞棒棒糖啪地掉在了地上。
白星河瞠目结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