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谢谢晁哥了,”秦若笑?道:“我想找个做木活儿的手艺人,晁哥有熟人吗?”
晁文强笑?道:“这你?可问对人了,就你?对面那?个自称明朝朱家?后代的朱老板,他父亲做木活儿手艺好得很,听说祖上修过宫苑。”
“我有个小木器需要木工师傅帮忙,既然如此,那?我过去看?看?去。”
秦若说完朝晁文强挥挥手,挤过人群进了九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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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区今天也?热闹了不少。
“朱老……”秦若一个板字还没说出口,被一个人迎头撞上差点?掉地,撞得秦若捂着下颌眼中?都沁出了生理性眼泪。
“对不对,对不起!”一个瘦小的女人弓着身子一边朝她鞠躬一边道歉,破旧的棉袄既不遮寒酸也?不掩风霜,抬头的瞬间,嘴唇都干的掉皮了。
她皴裂的双手紧紧把一个麦乳精的罐子抱在怀里,局促的看?着秦若,似乎在等她原谅。
“没事,你?这是?要卖东西吗?我可以收。”秦若道伸手扶起她,“人多了难免人挤人,不要紧的。”
女人一身寒酸眉间愁绪笼罩,但?撞了人等道歉才离开,至少明面上的品德还不错,在九区忙忙碌碌,是?要卖东西的人,她不由出声?问了一句。
“卖……我卖家?里老人以前收藏的几样零碎东西,”女人眼睛一亮,下意识抓住了秦若的胳膊,又见她棉衣是?新的,倏地缩回了手,局促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似乎怕弄脏了秦若的新棉衣。
见她神色间颇有些不知所措,秦若主动扶住她手臂走到了自己往日摊位上,道:“来咱们在这儿说,这是?我摊位,你?先等一分钟我拜托对面老板一件事,你?把要卖的东西拿出来我都要。”
这女人看?面相才三十岁,也?曾是?吃穿不愁的富足之家?,只是?如今落魄,印在她子女宫上,女儿生了病,夫妻宫丧偶有丧偶纹,一个人也?可怜,她能帮一把是?一把。
见秦若声?音温柔对她态度好,孟安然眼眶含泪点?着头,“好,谢谢你?,谢谢恩人。”
如今秦若还没买东西,她已经要感激涕零了,显然也?是?窘迫到了极点?,也?同样是?个心怀感恩的人。
秦若快速走到朱老板摊儿前,对他道:“朱老板,听说你?会木活儿雕刻是?不是??”
这头有人等着,秦若直接开门见山。
朱老板也?放下揽客的心思?直接应了,“那?必须啊秦大师,你?要做什么?家?具一句话?的事儿!”
“那?就好,我不打?家?具,我这儿有个忙要你?帮,辛苦费少不了,就是?要麻烦你?给我加个点?儿做。”秦若说着把梳子和螺钿红宝石以及图样儿掏出来,“就这把梳子,把这画儿刻上去,螺钿和红宝石镶嵌上,位置你?看?着来,如果方便你?看?着上个沉稳内敛的颜色,我送我婆婆的礼物。”
“没问题,上面要刻字吗?”朱老板端详一眼,道:“好木头,我让我家?老爷子亲自做。”
“她名字里有个梅字,看?叔叔方不方便刻上,这个有没有都无?所谓,”秦若道:“最快什么?时候能好啊?”
“年三十儿之前给你?整好,让我爹把他老手艺调的无?害的上色漆给你?用上,”朱老板利落把东西装起来道:“腊月二?十九下午三点?我在这儿等你?。”
秦若道了谢,“好,那?麻烦朱老板和叔叔了,辛苦费你?说了算。”
“这话?就见外了,我应下了,以后咱们一起摆摊儿我还等秦大师罩着我呢,这都是?小意思?。”朱老板哈哈笑?着一挥手,“你?忙你?的去,我也?忙活我生意了。”
秦若笑?了下,点?了点?头也?没纠结,回到自己摊位上,那?女人如她所说,打?开麦乳精的盒子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有六枚铜钱,一柄巴掌大的青铜镜,一只雕刻着弥勒佛的佛牌。
以秦若的阴阳眼来看?,就那?六枚铜钱上有光,其中?一枚格外浓烈,一枚稍次,其余四枚光不浓烈但?也?有,至于其他东西,都没有光,显然也?不是?古董。
“这枚五铢钱可能值些钱,其余一枚洪武通宝在的都是?清朝的康熙通宝,至于这个镜子,我小时候吵着要的,被老人家?收在这些东西一起了,”孟安然笑?着眼里泛起一丝泪花,女儿的小镜子被父母与古董收在了一起,足见对女儿的爱重。
“这佛牌是?……是?我丈夫生前留下的,我本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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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拿出来,可是?看?着像玉的,兴许值点?钱。”孟安然攥着佛牌几次又放开,最终展开了手心。
女儿等着救命,怀念亡人也?得先顾活人。
“你?想卖多少钱?”秦若拿过她手里的佛牌,“这个东西不太好,是?不是?一直戴在你?女儿脖子上?”
“这……”孟安然一愣,愣愣的点?了点?头,“是?啊,我丈夫六年前去北方华俄边境上个打?仗,没能回来,战友收拾了遗物给我送来,就有这个玉的佛牌。”
“当年他上战场前我还没生,最后我女儿六个月我见到了他的遗物,”孟安然眼里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我成了烈士遗属,这佛牌我就给我女儿戴上了,没想到今年她生了病也?快要……”
生活的艰难与命运的恶意让孟安然捂着嘴却无?法捂住喉咙间的哽咽,哪怕有国家?对烈属的照顾,也?填不上她为女儿治病的窟窿。
“你?缓缓情绪,你?女儿能好,你?先说你?这些东西想卖多少钱。”秦若拍拍她的肩膀,缓解她激动的情绪。
“三……二?百。”话?语在临出口前,孟安然改了口。
“我给你?五百,等我去取。”秦若道。
为保家?卫国而?死的烈士遗属,秦若愿意帮助她。
秦若快速找到晁文强,“晁哥,借我三百块钱有没有?”
“有有有,”晁文强把摊位交给小弟拉着秦若隔壁避过人道:“你?该分到的钱不止这个数,我先给你?三百你?应急,具体到腊月二?十九和平饭店里老地方咱们说。”
说着,晁文强很迅速的数出二?十张大团结递给秦若,秦若道过谢就走了。
“这是?五百块钱,你?先拿好。”
秦若把钱递给孟安然的时候,孟安然整个人木木的已经傻了一样,她丈夫的战友一路对她帮助,那?是?怜惜她孤儿寡母,也?是?感念丈夫的战友情,可是?这个女孩子,只一面就这么?心善,她想说“我的东西不值这个价”,可是?女儿在等着钱救命。
孟安然几次伸手,最后在颤抖着手碰到钱的时候都缩了回去,只汹涌的流眼泪,秦若握住她的手给她强行塞进了手里,“拿着,孩子能好,你?先听我说。”
“你?今年二?十九岁,父丧于你?十六岁那?年,你?二?十二?岁结婚,二?十三岁丧夫守寡,有一女六岁,你?和你?女儿以及你?母亲三代人生活,你?母亲曾经是?小学老师,右腿三十岁那?年为了你?而?雪天滑倒骨折没处理好有点?跛脚。”
秦若根据她面上十二?宫和骨相断完她的过往,在孟安然惊骇的目光里,才继续道:“你?女儿不是?病了,她脸色越来越白是?邪祟吸取生气导致的,所以查不出来原因人却越来越苍白消瘦像贫血,甚至开始重度昏迷,对不对?”
“对对对,就是?……医生查不出来原因,中?医也?没法儿治,只能在医院里吊营养液,在医院里还好些,一回家?就睡过去醒不来,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女儿,钱我不要,这些东西不够报酬的话?你?要多少钱我给你?筹!”
孟安然一听,如果她的命数她前面说了个七七八八,这个妹妹说了不算什么?,但?是?她妈妈的腿,却是?因为她在雪天滑倒骨折的,除了她和她妈妈,甚至她爸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时她五岁正调皮,要在雪地里滑雪,妈妈怕她冻着骨头以后腿疼,来找她回家?,可是?她却跑着不让妈妈抓她,导致妈妈脚下一滑摔倒撞在一个凸起的石头上右小腿骨折了,结果接骨的大夫医术不精没有接好留下了一个骨茬,导致妈妈自此走路有点?跛,那?一次之后,她淘气的性子变得文静,妈妈的腿是?她一辈子的愧疚。
如今听秦若一语道破,孟安然知道这是?遇上活神仙了,抓住秦若的手双腿一曲就跪在了雪地里,“求求大师救救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