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男人围着转一圈,使出十八般武艺扑上去,把羊蹄子捆起来扛走。
只是这样走,又不如拉着方便,因为这路太窄,甚至不能称之为是一条道。
因此几个人是走走停停,心想估计半夜都到不了宿舍。
这恰是许淑宁最担心的地方,她心里挂着事,下午就满院子瞎转悠,转了两圈觉得有点安静,四处看:“那俩出门了?”
齐晴雨抱着连环画的时候不知昼夜,一抬头:“奇怪,怎么不声不响不见了。”
许淑宁也觉得不对劲,心想陈传文就算了,梁孟津总是会打个招呼的。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猫腻,她甩甩手道:“肯定做坏事去了。”
齐晴雨也这么觉得,一跺脚说:“不够义气,带带我能怎么的。”
就这位姑奶奶,也是顶顶爱凑热闹。
许淑宁都不敢想这仨臭皮匠能弄出多大事情,只盼着那俩不要闯大祸。
另一边的陈传文和梁孟津,其实也没搞出什么大事,就是到山上摸鱼去了。
从高处流下来的水,在平洼处汇成小潭,夏天的话水深得很,但现在是冬天,踩进去只有成年人的膝盖高。
淹是淹不着,但光是赤脚在岸边撒网,都冻得人直哆嗦。
梁孟津发着抖道:“你确定真的有鱼吗?”
陈传文也是听说的,其实没见过,一咬牙:“有,肯定有。”
行,就冲着年夜饭年年有余的好意头,梁孟津忍了,他往水里又走一点说:“我要是病了,指定挨骂。”
可人生在世,就是总有许多愿意吃苦受罪也要一试的乐趣。
陈传文很有担当说:“一切推我头上就行。”
他债多了不愁,一天被骂百八十次的不新鲜。
梁孟津心知有人背锅没用,摇摇头:“那我也还是惨了。”
陈传文怎么听出一点显摆的意思,把裤脚卷得更高说:“行行行,知道淑宁心里有你,你说你用得着天天挂嘴边吗?”
谁天天挂嘴边了,梁孟津箩筐往水里一扔道:“你别在外头讲名字,待会别人听见了。”
他们还没定的事,风声先传出去多不好。
要不陈传文有时候说他是老古董,调侃道:“行,下次我说你们家那位。”
更没边际了,梁孟津甚至不合适,却还是美滋滋的,好像两个人真的宣誓成为夫妻。
只是他的年纪,离考虑婚姻实在太远,甚至连可见的未来都给不了别人。
真是想到这儿,他手上的鱼叉狠狠往水里捅,被溅了一脸水花。
就这动静,有鱼都该跑没了。
陈传文一抹脸道:“你别急,要有耐心。”
梁孟津还真不缺,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也不知道是老天爷看着可怜还是怎么着,居然有一尾鲫鱼钻进筐里。
活蹦乱跳的,看着估摸有三四斤。
陈传文想把它拿出来,被鱼尾巴甩了手,疼得骂鱼它大爷。
梁孟津吸取教训,双手抄进去,眼瞅着天说:“再不回去太晚了。”
可不就是晚,太阳早下山了。
许淑宁掐着时间做的晚饭,都吃完了还没看到人,正琢磨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人才回来。
一进屋就钻进帘子里换衣服,两个人嘴巴动着对口供。
可铁证如山的一条鱼,许淑宁把它放盆里养起来,齐晴雨从厨房把饭盛出来,两个人跟要开堂差不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看。
好家伙,陈传文嘿嘿笑说:“你们吃没有?”
还有功夫管别人,齐晴雨一拍桌子道:“老实交代。”
她审,陈传文就想糊弄,可惜刚要开口就对上许淑宁的目光,只能一五一十讲个清楚。
反正他是够义气,只说是自己生拉硬拽,把梁孟津带过去的。
具体信不信,只看许淑宁的表情就知道。
她沉默几秒站起来说:“快点吃,我去煮姜茶。”
就这反应啊?有点不对劲。
梁孟津连忙要跟上,脚才动许淑宁就说:“碗端上。”
哦哦哦,端上。
梁孟津饿得饥肠辘辘也不敢吃,老实巴交地追在后面,心想也看不到究竟是个啥脸色,可真急人。
等进厨房,他那点脸皮也不要,蹲在心上人边上说:“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还挺顺溜,许淑宁道:“你再往里蹲一点,烤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