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那我爹怎样做的?”浅雪摇头:“丞相没怎么做。”
慕容枫微微一叹,慕容德做这劳民伤财的事本就引得百姓不满,如今伤了百姓,百姓怕是更不能答应,若是如此,那恐怕百姓饶不得慕容德。
此事若是慕容德处理不好,那定会尽失民心。
失了民心,就算有再多的军权也是无用。慕容德从来不在乎民间所传的闲言碎语,但岂不知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到时传的天下人心惶惶,百姓的口不是慕容德能用军权堵上的了。
物极必反。
慕容枫本想提点慕容德一声,可又觉得,就算自己提点,慕容德也不一定听信,若是在认为慕容枫和慕容德暗中串通,那此事就更难解释得通了。
慕容德为官数十载,何必让自己一个未曾涉世的女儿来教。
“我知道了。”慕容枫叹了口气,忽然又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没怎么说,好像还很鼓励那些人,朝外有人观天象,说天象有异,日月更迭,定是朝中出了奸臣,祸乱朝纲,引得天神震怒。”
慕容枫一怔,浅雪没有点破,慕容枫自然也明白,这朝中的奸臣,就是慕容德。
浅雪顿了顿,接着说:“近几日民间渐渐出现造反的苗头,皇上竟没阻拦,让那造反的冒出了势头。”
“皇上竟想用造反之人来和我爹抗衡么?还是他也学会了我爹渔翁得利的那一套,也想让他们去争斗。”
慕容枫摇摇头,如今不过是刚刚开始,看来此后有事要发生了。
“还有一件事。”浅雪从怀中掏出一封白皮信封,她将信封递到慕容枫的手中说:“晴云来信了。”
晴云……
想起晴云,慕容枫只觉得心底一痛,那个小姑娘应当是永远躲在她身边,无忧无虑的生活,可如今为了她,却留在了西北。
她急忙接过了那信,她用最快的速度将信封大开,只见里面写着几行歪歪扭扭的字。
娘娘:
我很好,非常好,特别特别好。我在这被当成母猪一样养着,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都肥了一大圈。黄岸对我很好,他没纳妾,每天一边陪我,一边打理夏州,一边帮王爷养兵,可充实了。我呢,最近喜欢上了插花,喜欢上了听曲儿,喜欢上了娘娘喜欢的一切,我如果有机会回京城,一定要去看娘娘,我说到做到。
晴云。
字如一条条虫子趴在泛黄的宣纸上,那是晴云的笔迹,晴云不识字,写这些字,还不知道费了她多少的时间,定是她口述,让旁人写下,她重新临摹的。
语言近乎口语,字体也有些丑陋,可慕容枫看着这封信却如获珍宝一般。
她只觉得鼻中一酸,竟滴落了一滴眼泪,她再也忍不住了,伏在案上大哭起来。
浅雪本想劝慰慕容枫一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微微一叹,摇摇头,然后退出了房间。
五月,百花竞相开放,树木青翠欲滴,蝉鸣声从早到晚,听着很是嘈杂。
前朝竟出奇的静,君臣异常和谐,慕容德的权力似乎更胜,因为朝臣们都看的明白,连邹陵那般身居丞相之位的都能被慕容德贬为庶人,他们官位不高,自然就更不敢和慕容德相抗,一来二去,慕容德便更是独尊,有时朝中谁奏明什么事,皇上都要前去请教他。
慕容枫对于慕容德的不知收敛不禁有几分担心,因为这天下还不是他的,他想登基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他性子太傲,根本不会将谁放在眼中。
可虽是如此,慕容枫还是决定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