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言和云片也是没有办法。
萧闻璟吩咐谨言:“你去跟夫子说,阮小姐已经背好了,让他过来考验。”
谨言一惊。
阮小姐分明还没全部背完,这样真要齐夫子来考,她肯定过不了关啊。
“这么夜了,齐夫子懒顿,多半不会来了,他手下的书童是个好说话的,听你这么说,就会把夫子交代的甲等绩纸给你。”
听他解释后,谨言恍然大悟,可大悟之后又十分愕然。
公子居然谎报军情!
要知道萧闻璟从小对自己要求颇高,克己慎行,严于律已,同样也严格约束旁边的人,对于偷奸耍滑之辈从不轻放。
某种程度与当今皇帝性情相似,眼睛里都揉不进沙子。
可是这样的人居然都开始放水了。
谨言不由欣慰道:“属下还没有见过公子对谁这样好。”果然还是交上了朋友啊。
萧闻璟收书的手一顿,眼睛一转,看着谨言,“不如给你改个名字吧。”
谨言惊喜:“公子要给我赐名?”
“就叫多嘴吧。”
谨言:“……”
夏虫啾啾,清风徐徐。
阮灵萱猛得惊醒,一股脑从床上坐了起来。
像云片这样自幼伴着小主子的女使夜里往往睡不熟,所以阮灵萱这个大动作,云片也惊醒了。
她从自己的小榻上下来,走到阮灵萱身边,细声问:“姑娘怎么了?”
阮灵萱都快哭出来了,倒豆子一样:“云片,我不是在学堂里背书吗?我是不是没有背出来,没有甲等,也看不了赛龙舟了?!”
“没有没有,姑娘得了甲等,你看,就在这儿呢!”云片连声安慰,还把床边桌几上的绩纸递给阮灵萱看。
阮灵萱认了认上头的字,果然是自己心心念念所想的,她重新躺了下去,大大松了口气。
“好像还在梦里一样,我什么时候拿到了都不记得了……”
“是沈公子替姑娘要来了,齐夫子他很信任公子,公子说你背出来了,他都没有派人来查验就给了这张纸。”云片一笑,帮阮灵萱捻好被子,搭在她的肚子上。
萧闻璟他居然这样好心?
阮灵萱抱着自己的甲等绩纸,迷迷糊糊,重入梦乡。
睡前所思,是以梦里她又见到了萧闻璟。
不过那时候她们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那一次还是她才回盛京不久,去参加宫宴,见他久久伫立在红漆□□的立柱横栏之后,不知在看什么,格外让人注意。
相熟的贵女就对她道:“快走快走,六殿下最讨厌人喧哗吵闹了。”
阮灵萱以为是自己刚刚的笑声惊扰了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想到一个人拧着眉头用厌恶的眼神看过来,她也不乐意,扭身就跟着伙伴走了。
她这样性子的人,或许萧闻璟从来都不喜欢。
但是即便不喜欢,他却肯帮她,说明她们还是可以成为朋友的吧?
次日见到甲等绩纸,丹阳郡主说话算数,准了阮灵萱去看赛龙舟。
等到端午,阮灵萱呼朋唤友,坐着牛车去往临江河边。
阮灵萱以为自己赶得早的,可河岸两边已是人头攒动。
周边各县来看龙舟赛的百姓、挑着小吃、糖水冷饮的小贩占满了河岸边上可以落足的每一块青砖。
阮灵萱和几个交好的小姐妹愁了起来,她们本来就是个子不高,这光看各种在眼前晃的臀了,连水面都瞧不见,更别说龙舟。
正一筹莫展之际,一个小姑娘跑去找爹,宠爱女儿的父亲把她举了起来,骑在脖子上,顿时比众人高了一大截。
小姑娘兴高采烈地挥舞着手臂,向伙伴们炫耀。
“我找我哥哥去!”
“我也找爹!”
另外几个也不甘落后,纷纷寻找出路。
阮灵萱旁边顿时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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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片看见阮灵萱失望,弯腰问她:“要不我们也去找二爷吧。”
阮灵萱懂事地摇摇头,“爹爹今天肯定很忙,没有空闲的。”
“那我们去那边瞧瞧,兴许还会有空地。”云片指了一个方向。
阮灵萱点点头。
主仆二人刚转了个身,就看见萧闻璟一行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