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轻将她从清玄宗内救出来,照顾她至苏醒,陪伴在她身边,给予她报仇的希望。所以她害怕,害怕还未能洗清罪名,还未能向商藜报仇,便再次被抓回去。
从此往后,再无希望。
时间在这时仿佛变得极为缓慢,屋外衍月宗弟子的交谈声逐渐消失,似乎已经在尝试破解阵法。
然而,谢蝉衣却感受不到丝毫灵气波动。
然而,阮轻还未曾回来。
谢蝉衣的脸色愈加苍白,她的神情近乎麻木,一双漂亮的墨眸中却燃着刻骨的恨意。
她没有一刻比在这时更加痛恨商藜,即使是在商藜以近乎戏谑的语气亲口诉说着她“堕魔”真相的时候。
谢蝉衣更恨如今无能为力的自己,在现在这一刻,只能麻木的等待,比等待死亡还要煎熬。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细微的碎裂声,是阵法在被逐步瓦解,破除。
谢蝉衣一双漂亮的墨眸中,似乎逐渐蔓延上了点点鲜艳的血色。
又有一刻钟过去,阵法终于被彻底解除。
咯吱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五个身着月白色宗门服饰的衍月宗弟子走入屋内,为首的是一位容色姝丽的女子。
“谢蝉衣,没想到你会藏在这里。”那女子眸色冰冷。
靠坐在床边的谢蝉衣墨发垂落,脸色惨白到毫无血色,唯有那双漂亮的墨色眼眸似乎是带了点笑,谢蝉衣低低一笑,说出了女子的名字:“朝玉。”
她说的极为缓慢,嗓音沙哑艰涩,听不出究竟带了何种意味。
朝玉手腕微转,下一刻,一把剑已经横在了谢蝉衣的脖颈之上,剑刃轻轻一动,便在那近乎惨白的肌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口,有血迹渗出,顺着剑尖滴落在地。
“师尊本想留你一命的。”朝玉微微勾唇,露出抹极为讽刺怜悯的笑,“可是你不仅堕入魔道,如今竟还与其余魔修勾结,谢蝉衣,你枉为衍月宗弟子。”
谢蝉衣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她缓缓低笑:“衍月宗...我早便不是衍月宗弟子了。”
朝玉冷冷一笑,厉声问道:“救你的那个魔修在哪?”
“...魔修,”谢蝉衣怔了一下,她低笑道,“你们竟然以为她是魔修......”
她的声音极低极缓,听在耳中却带着冰凉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