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伸手给自己和江梓念都倒了杯茶水。
他面色沉静看不出一丝波澜,就好似江梓念不过在问他“你吃了没”这类的事。
穹天将茶水放置江梓念面前。
这茶水乃是用每年大寒时节浸染了第一缕月光的梅花雪煎泡的。
茶更是好茶。
生于天山雪顶,名为含翠。
泡下之后只在水中微微浮起一点翠□□滴的芽尖。雪水浮碧,故名含翠。
茶水之上升起淡淡的水汽。
隔着那水雾,江梓念的眉眼似是氤氲在春雨中的烟云一般,精细别巧得很。
穹天看了江梓念一瞬,继而他才从他面上的神色中分析出了点什么,他道:“你不愿意?”
这一问几乎问的江梓念也愣了。
他看着穹天,却见他神色间竟当真露出了一点疑惑。
江梓念蹙眉道:“我为何要愿意?”
美人纵使是发怒之时亦是美丽的。
穹天从来都知道东阳极美。
但好似在今日,他才发现东阳究竟是何等姿容。
许是因为,他终于决定了要与这人相伴此生,由是看这人的目光亦与之前不同了。
“魔后尊贵,位同魔主,无数人觊觎其位。”穹天看了一眼江梓念,道,“你我相识数百年,彼此相熟,进一步结为连理亦未尝不可。”
江梓念听了他的话更是不由得脸上一愣。
穹天见江梓念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他又不由道:“我为魔尊,你为魔后,有何不好?”
穹天上前,他轻挑起江梓念的下巴。
这一举动若是之前穹天是绝对不会对东阳君做的,但是如今他们即将结为连理,如此狭昵之举便可以偶尔为之了。
穹天看着江梓念,眼中微微闪烁了几下。
他看着面前的人忽而觉得心中泛起一点从未有过的感受。
指尖的触感细腻入微。
这人这般仰起面看着他的模样叫他心中升起些许的莫名的异样。
穹天滚动了下喉结,他垂下了眼眸,睫毛轻轻颤抖了下,他道:“如此,吾觉甚好。”
这一句“吾觉甚好”,已然是穹天所能说得最为露骨的话。
他那骄傲的性格,已然不允许他再表露更多。
江梓念看见了穹天墨发之下,掩映的那一点微红的耳垂。
穹天抬眸看了他那一眼,那一眼却让江梓念觉得心中好似被烫了一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