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兽咬在了他手腕上的伤,竟一直未曾消失,一直留到了现在。
那时,经历了那一场大战,江梓念心神俱疲,两人回到居所之后,他都未能问他一句,是否伤到了哪里?
但今日,看着白鸿卿手上的那道伤疤。
江梓念忽而就很想问他一句。
....疼么?
那时的他...疼么?
与那灵兽一战,重伤的他,疼么?
他之前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忍不住伤心自责,那时他却这般违背了自己的良善,杀了那灵兽,心中又是否也会隐隐疼痛呢...
他替他受过大大小小的责罚,他为他挡过无数生死灾祸,他为了他去学习厨艺,为了他,他甘愿抛弃他最珍视的良善与原则...
他将弟弟视为一切...
被弟弟背叛之后...
他心中....又究竟有多痛...才会变成现在江梓念看到的这个模样....
第10章
晨光熹微,只有些许微光从那天边透出来。
江梓念起身,穿好衣服,捧了一把清冽的泉水洗了洗脸,再用毛巾擦拭干净,外头如今尚且有些凉意,他便在自己的身上又套了一件外衫,这才出门。
他一打开房门,便看见了白鸿卿正在门口浇着那株雪色凤尾罂。
江梓念不由微微走进了他,白鸿卿抬眸看他一眼,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此番天边尚且蒙蒙亮,那株雪色凤尾罂受了浇灌在微弱的晨光之下显得越发莹透动人。
白鸿卿手里正拿着一个碧玉的小壶浇花,见江梓念来了,他眼眸中微微带了些温和的笑意。
“这里面是什么?”江梓念看了一眼那碧玉小壶不由问道。
“这是银翼泉的泉水。”
世间有一最高峰,那峰名为银翼峰,银翼峰上每日寅时三刻便会下一场清雨,那山顶的银翼泉便会注满水,泉水集聚了日月之灵气,十分清冽,但日头升起后,不过一刻钟那泉水便又会渐渐消失不见。
若要取得银翼泉的泉水,需得每日天光微亮寅时便去取水。
银翼峰据此路途甚远,寻常人从这里前去最起码要十天十夜,但就算是修为高至白鸿卿这个地步,他来回一趟也最起码需得两个时辰。
“你那日跟我说,这花需得每日浇灌无根水,我思来想去便觉得那银翼峰上的泉水甚好,便取来浇花了。”
江梓念被囚于此处已然有月余,这段时日,他再也未曾管过这株凤尾罂。
这雪白的凤尾罂比寻常凤尾罂更为娇气难养。
他本以为,这花或许早就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