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下来,又被他拉住胳膊拽回去,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静静地看着她,半晌他说:“你要信我。”
苏倾微微睁大眼睛,已经被他轻推了一把:“去吧。”
最后装盘的蛋黄月饼很小巧,颜色澄黄,像是盘子里装着的四个小月亮,小小的团圆。
苏倾自己做了压月饼的模具,压纹很简单,围着月饼边缘镶了一圈的“y”,她写字母从来都是这样圆润的娃娃体,一群字母手拉手绕了一圈,y拿起来的时候才注意到。
他回过头看她时,苏倾正专注地蹲在地上帮他把平板电脑和水杯装进行李包里,她将衣服叠得平整整,用手铺了铺,两只辫子垂下荡来荡去。这件他新送给她的草莓红的防护服裙摆铺开,上面还留着他压揉过的皱巴巴的痕迹。
“这个学期结束之后,我就要登记入职了。”他慢慢地吃着月饼,吃完后舔了舔自己的手指,“不去联合政府实验室,去游戏公司当个小职员,好不好?”
“好。”苏倾背对着他忙碌着,轻快地说,“凭你喜欢。”
她不解人世对于权力、地位、身份和荣誉的一切追求,只觉得像现在这样就很好,好极了。
他俯□□,猝不及防地吻了吻她的后脖颈,害得苏倾没蹲住,向前跪在了地上:“唔。”她的两只手紧紧撑着行李包,都将它压扁了。
y把她从地上捞起来:“有周末假期。”
九月份,国立大学两年的培养计划到期,共遴选出十个人进入联合政府实验室,那十个优秀毕业生,包括日籍学生秋原在内,受到了堪比英雄的对待。
作为综合成绩第一名的y宣布放弃保送的机会,转而投入联合政府与企业合作的游戏设计部。
虽然挂了联合政府的名,但与利益和市场挂钩,注定沾染铜臭,好像比科研至上的实验室低了好几个层级。
他的理由是对父母牺牲的工作单位有心理障碍,并递交了一份心理检测报告,这个理由最终被联合政府审核通过为正当理由,批准了他的放弃。
事实上,他已经很少在梦中与父母见面,听他们说什么“其实我们还活着”一类的鬼话,也很少再回忆起童年的事情和那种深入骨髓的闷痛。家里那个活蹦乱跳的温柔的女性的背影,使那栋别墅变成一个令他憧憬的存在。
这份心理报告单,完全是他入侵系统伪造的。
他热爱科学,但不喜成为国家机器之一的实验室,他希望做自己想做的事,不想成为联合政府的傀儡。
他的德国导师对此十分惋惜:“y,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放在你的邮箱里,有效期为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