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随手将水壶扔在一旁,“且说来听听。”
“长公主说皇上有意要给你我赐婚,你拒绝了?”吴纾梨一口气说完,一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赵钦神色淡然地望着她,薄唇缓缓地开口,“没错。”
“说完了。”吴纾梨冷冷地说:“九王爷,小女子说得可好笑?”
赵钦站直了身子,高大的身影站在吴纾梨的面前如一堵墙一般高大,望着她白净的小脸,“本王确实不会娶你。”
这句话,吴纾梨听了不下数次,但之前她总是乐观地认为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总有一天会喜欢上她,但如今,她才发现,原来听多了,心还是会疼。
眼眶发热,吴纾梨深吸一口气,她伤心、难过不是因为他不喜欢她。长公主怜悯她,不想她越陷越深,长公主说,这世界上没有人会为难赵钦,就连皇上也宠着这唯一的亲弟弟,而赵钦直接拒绝了皇上想要赐婚的想法。
长公主婉转地要她想开,她却想不开,她伤心、难过的是,有一天,她因为这个男人而悲痛欲绝,而他就如此刻一样,神色平静,彷佛什么也影响不了他。他对她,是真的无心。没有情爱,又何来有心?
看多了吴家男子对妻子的疼爱,吴纾梨也渴望一份纯正的感情。但对赵钦,她渴望、她想要,都没用,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动摇赵钦的心思。心痛得无法开口,吴纾梨偷偷地喘了几口气,忍着那蚀骨的疼,抑制着脱口而出的痛吟。
“就算吴家老祖宗出面,本王也不会娶你。”赵钦漫不经心地加了这句话。接着,他垂首,却看不到她的脸色,她低着头盯着她自己的绣花鞋看。
吴纾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向来看得开,心也宽得很,曾经大言不惭地说,就算他不喜欢她,她大不了也不喜欢他,但为何此刻,她一点也潇洒不起来。
果然是什么人也逼不了赵钦,不对,她没有逼他,但他也不会喜欢上她。吴纾梨沙哑地开口,“不会娶就是不会娶,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不是?”
赵钦的剑眉微蹙,看着她洁白的后颈,他眨了眨眼。
“九王爷一言九鼎,从来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思,对不对?”吴纾梨喃喃地问。
未见过这么垂头丧气的她,赵钦的掌心微痒,想摸摸她的头。他掌心一紧,五指收拢,克制了心中的欲望。
“是。”他向来不会迁就别人,他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从他出生那一刻起,他注定可以为所欲为,他连婉转的话都不屑说,看她神色一点一点地淡去,看她垂下眼眸,看她缓缓转身。
风,吹起了她的发丝,若有若无的兰花香随风而去,她轻如棉絮的声音随风入耳,“好。”
他继续做他高高在上的九王爷,她继续做她的吴家小姐,她知道她不能任性,对赵钦的这一回是她唯一的任性。她是被吴家人放在掌心里疼着、宠着的,但她知道,她不能随意地任性,她的婚事她可以任性一回,她可以找自己喜欢的人,但她不能在一次不行之后还继续下去。
吴纾梨的灵魂彷佛被吃掉了一样,她的身子一下子空了,轻飘飘的,脚下无力地往九王府外走。春夏看到她,连忙说道:“小姐……”
“回府。”吴纾梨有气无力地说。
“哦。”春夏什么话也不敢多问,跟在吴纾梨的身后离开了。
沥青摸摸脑袋,心中暗忖这是怎么回事?
吴纾梨如游魂地回了吴府,去了吴五婶的院子。吴五婶正拿着花剪在修着花圜,她走了过去,沙哑地喊了一声:“五婶。”
吴五婶转过身,“梨儿。”突然她一脸的慌乱,将花剪放在一边,上前一把搂住吴纾梨,语气急匆匆地说:“这是怎么了?”
吴纾梨将脸埋进了吴五婶的肩膀,吴五婶肩膀处的衣料快速地湿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