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过了数月,将要到昭玉的八岁生辰。
提前数日贾敏便命人准备东西给他庆贺,当然不是大操大办,只是家庭内的小热闹,不请什么人。偏两位姨娘听到风声,都亲自送了礼来。然昭玉前一日淘气落了许多功课,被林如海逼着恶补了一夜,这会子还没起,只有贾敏陪她们坐着。
柳姨娘送的是一套时新花样的衣裳,做的十分精致,她自称是自己一针一线缝的。钱姨娘是一副刺绣的祈福平安经,字迹娟秀,绣工十分精细,也自称是自己绣的。
柳姨娘原以为自己的衣裳够用心了,不想竟被自己一向看不上眼的钱姨娘给比了下去,气不打一处来,当着贾敏的面儿就嘲讽她大字不识一个,还自称修了一篇经文,实属贻笑大方。
钱姨娘的解释更妙,她说:“我自知粗鄙,不能识文断字,偏又满心满心的期望大爷能平平安安一生无病无灾,时常去尼姑庵烧香便在佛祖前跪求。这篇祈福平安经便是出自影梅庵慧园大师之手,慧园大师佛法高深,从不轻易为人写经,她见我诚心,才破了这一次例。”说着看向贾敏,“太太,我没有别的想头,只是希望大爷能平平安安的。”
柳姨娘嗤之以鼻,掐着腰横眉斥道:“你并无这等头脑,说,是谁背后使的这奸计?!”
贾敏敛了笑,沉声道:“柳姨娘!”
柳姨娘咬着嘴唇退下,心里尤愤愤不平,嘀咕道:“丑人多作怪!”
偏这句话落在贾敏耳朵里,冰冷目光一扫:“你说什么?”
柳姨娘忙道:“我没说什么。”
贾敏道:“别以为我聋了!你说丑人多作怪,可是说我?”
柳姨娘忙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我说的是她”她指着钱姨娘,“太太花容月貌,我等便是拍马也赶不上,怎么会是丑人,她才是丑女人!”
偏巧这时林如海进来,脸上面无表情,只低沉的问了一句:“谁是丑人?”
柳姨娘大骇,忙跪爬至林如海跟前儿,伸手去抓他的袍襟子,被林如海一手拂开,道:“你不好好在你院子里待着,又跑这里大喊大叫的,成什么体统?满府里就你作怪,还说什么丑人多作怪。谁是丑人?太太?还是她?”说到最后指着钱姨娘,“天天这么着三不着两的,你见钱姨娘何时跟你似的?过个三五天不挑唆个事儿出来你就不舒坦是不是?当初你害太太摔跤险些一尸两命的事我还没跟你算,你以为这几年我不提,太太也不提,就是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