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着采访话筒的女记者一脸讶异地看着黄怡,显然没想到她的反应是这样的。
毕竟这是有可能发展成医闹的事件不是吗!作为医生难道不应该马上接受接受采访解释清楚让自己脱身么?不管是污蔑也好,实证也好,这种牵扯到医生医德与职业操守的事——所有医生都避之不及啊!舆论就是这样,哪怕对错很明显,只要有人站在弱势群体的一面就会被广大群众所同情,如果迟一步很可能就陷入百口莫辩的境地,她们都专门前来采访了,不捧着她们让她们写点好话,竟然有医生会主动拒绝?
记者的思维非常活跃,怕这个小小的护士不懂得她们的到来意味着什么,此时态度还是比较和缓的:“我们只占用几分钟时间,只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下俞医生而已,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黄怡真想把手上的登记册砸出去糊她一脸了。她倒不是怕这些人回去乱写,最差不过“设事医生拒绝采访,态度恶劣”“医生不正面回答问题,记者被赶出诊室”这种会引发大规模diss的话语,笔杆子在她们手上,怎么写随她们高兴——她只是怕打扰到里面的俞医生。这种麻烦玩意儿,真要到俞医生出手去解决了,她白坐镇外诊室了。
黄怡板着脸道:“你们已经打扰到门诊的正常秩序了——”她又重复了一遍,“请在外等候!”
被第二次拒绝,来人脸色也有些不愉。记者身材娇小,但看着黄怡的眼神有种异样的居高临下:“你能代俞医生作出决定?”
“是的,我能!”黄怡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怒吼的冲动,“如果你们是为了那位病人来的,就算是我都能代俞医生回答——那是疤痕妊娠!孕囊着床在子宫壁瘢痕最薄位置的情况!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作出除了打胎之外的其余建议!俞医生能向全世界宣告,她对此无能为力,而不用产生任何羞愧,因为全世界没有任何医生能解决这个问题!那位病人想要继续维持妊娠是她的选择,但我们只有告知她后果的义务,而没有必须帮助她的义务,因为作为中医门诊的我们做不到——这是中!医!门!诊!”俞医生能治吗?不能治吗?
在黄怡心目中,俞医生是完全打破她眼里对于中医概念的一个人,“神乎其技”四个字不是说说的。黄怡不知道俞医生的极限,但确实眼睁睁看她解决了无数临床医学都没办法解决的疑难杂症。她掌握着多少能力,能做到怎样的事,黄怡压根不懂。她只知道,俞医生说自己对这例疤痕妊娠没办法,那她就咬死了她们无能为力。鉴于人们对于中医的狭隘认知,认为中医就是调理,那么此刻借用这个名头足够为这个问题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