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炀深觉他说得在理,微一咬牙,向葛千华欠身拱手:“葛相,母皇寄厚望于我:绍祚中兴,重振大凤,司炀不敢或忘。今一功未成,先立家室,岂不惶愧!”
“嗬”,葛千华冷嗤一声:“圣人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尔既言已知母皇遗愿,便当诚惶诚恐,奉令遵行。何故心有旁骛,不听良言?忤逆于上,亏违孝道。我问你,若不修身齐家,何以治国平天下?”
赤司炀被她训得张口结舌。
赵公公见葛千华咄咄逼人,急步上前替自家主子言道:“相国大人所言甚是。然孝中娶亲,与礼不合,我大凤向重人伦……”
葛千华根本不理他,仍是逼向赤司炀:“你若是以先母为念,就当摒弃俚俗,借娶亲向臣民宣告自己已然成人,可担大事,告慰祖宗,不负社稷之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畏首缩尾,口是心非。”
“相国大人……” 赵公公欲为赤司炀辩解两句。
“闭嘴!”葛千华怒斥一声:“竟有男子对本相指手画脚,还敢教唆主子不忠不孝。”
赵公公一窒,见赤司炀朝自己连连摆手:“退下,速速退下。”
“葛相息怒。”李后听得刺耳,皱眉言道:“司炀殿下有所顾虑,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要娶的池敏已是英王元服内宠。英王是何心意,无人知晓。若求恳遭拒,岂不颜面有失?”
英王心意,还用问么?离凤听到此处,竟觉可笑:无费一兵一卒,四城到手,此紫胤梦寐以求之事,她岂会不应?
若怜看他脸上又浮起了那种森寒绝望的笑容,吓得一凛:“公子?”
离凤并未做声,却是阖目恨道:早知如此,方才我何必替她隐瞒春引。如今,我可再无机会为司烨、为娘亲、为自己报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