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亦垂着眼帘,没有接过那个毛巾,将手中的琴放在了桌子上,这时,眼前的女子才看到他手中的琴,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咬着唇瓣儿,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神色在里,她细声道:
“你是来给我送琴的?”
玄亦的神色比往日都冷了一些,他眼睛极似其母,一小官之女,一双妖媚眼得侯爷欢心,受宠程度让主母忌惮,可当没有那份心机担住这份荣誉的时候,反而会另人丧命。
他平日里淡漠着神色,反而没人过多直视与他,此时洛染一双美眸凝着他,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失礼,应道:
“嗯。”
与其说他此时较往日更冷,不如说,他不知该如何应对此时情景,所以用这副神色伪装。
洛染却似不知他如何想,拿着那块干净的布上前一步,举着放在他眼前,引了他的注意后,方才轻声说道:“玄亦大师,你且擦拭一下吧,莫要染了风寒。”
玄亦目光在那块白布上顿了顿,却是没有接过,站起来,没有去看她的神色,淡漠着说道:“洛施主不必如此,玄亦告辞。”
玄亦转身便想离开,洛染却是在背后叫住他:“等一下!”
玄亦停下,转身过来看她,却见她又如那次一样,微红了眼眶,甚是委屈地说:“玄亦大师便这般讨厌我吗?”
玄亦微皱眉,不解她这是何故?自己早些离开她的房间,也是为了她考虑,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又岂能毁在他这出家人的手中?他不懂她的心思,却不妨碍他回答她的话:
“洛施主,玄亦并未讨厌你。”
洛染一急:“那你为何遇到我,便躲开?”
玄亦惊诧地抬眼看她,她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此言不妥,脸色羞红,却依旧固执地看着他,玄亦叹了一口气说道:“玄亦并未讨厌施主,只是,如今天色已晚,玄亦不便呆在洛施主房间。”
他话说至此,洛染也懂了他话中的意思,当下因为自己的误解感到不好意思,她咬着唇瓣儿,期盼地问他:“那、那你真的不讨厌我?”
玄亦不明白她为何突然眼神这般亮,有些灼热,惹得他避开眼神,低声说道:“嗯。”
她突就弯着眉眼笑开,眼中携着盈盈亮意看着他,又软糯问道:“那我日后可以去后山吗?”
玄亦看着她眼中的亮色,不知为何就想起,曾经他见过的萤火虫,一点点的微亮,却是很美,他的指尖颤了颤,敛着眉说道:
“自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