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里,她请海常在吃了不太正宗的煎饼果子,炸的酥脆的现代薯条,还有春水调制配出的甜味双皮奶。
想着仪贵人大病初愈,陈静婉就只给她带了些简单清淡的,让她也尝尝鲜。
带上食盒,陈静婉很快就到了曲院风荷。
仪贵人半靠在床边,身上盖着厚重的棉被,落落正给她喂着药。她见到陈静婉,毫无血色的唇角扯出一抹笑意:“妹妹来了。“
“姐姐好点了吗?”陈静婉有很多的话想问,但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这时候的仪贵人看起来真的太虚弱,整个人的脸好像瘦了一大圈,昔日又大又明亮的眼睛里也没有了往日的光彩。
“好多了。”她饮进了汤药,咳嗽了几声。落落赶忙取来清茶水让她漱了漱口,以压下去草药的那股浓重的味道。
“你到外面去吧,我和婉儿有话要说。”仪贵人饮了茶,对落落道。
落落点了点头,知趣地跟春水一同退下了。
屋子里就剩下陈静婉和仪贵人两人。
“姐姐请讲。”陈静婉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好说的。”仪贵人突然笑了笑,“只是许久不见你,有些想念。“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划过陈静婉的耳朵,“我病了许久,精神也一直不见好,妹妹还能来看我,实在是感动..….”
仪贵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陈静婉连忙凑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让她能顺顺气:“姐姐不急,慢点说,一样的。”
“其实你应该很好奇我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不过我想反正所有事情都瞒不住你,干脆就不说了。”仪贵人呛了句,突然咧开唇,对着陈静婉开起玩笑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晓曾经的事情,所以也请你不要再问我这次的因果。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同样会有疏漏,但是这已经不是我能够再去考虑的事情了..…..不过总而言之这段不需要侍寝、也不必同旁人往来的日子实在是太幸福了……”
仪贵人突然抓住了陈静婉的手,缓缓道:“但是与你,与海常在姐姐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是不一
样的……
仪贵人又紧接着说了好多。因着生病,她说话的语速比以往慢了太多,好像是重病不治之人叙述遗言的感觉。
陈静婉听她从小无依无靠只能和妹妹相依为命,讲她被邻居家的少年郎照顾着读了许多书,讲他
们青梅竹马的过去,以及他们私定终身那一晚……
陈静婉从来没有听仪贵人说过那么多话,她只徐徐道来,便足以让陈静婉想象出他们在一起的画
面。
可是,她说得越多,陈静婉心里的不安就越发地不踏实。她总觉得今日的仪贵人好像憋着一股劲儿似的,她明明是在对她倾诉着,可是却又不能完全发泄出来。
——或者说,她其实并不想对着她发泄出来,而是憋着这股劲儿去对付旁的人罢了。
陈静婉突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