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如自知说不过进意,端着汤药气呼呼地走了。
进意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也出了小厨房的营帐。
反正左右有进如在,她也近不了高贵妃的身,还不如乐得自在,多休息休息,晚上总要守夜。
这边进如端着汤药往回走,她想着进意的话,越想越气。她看着面前的药汁,更是气不打一处
来。
她是高贵妃的家生子奴婢,从小跟着高氏嫁入王府,之后又跟着她进了言。
人人都说进了言好,万一机会来了,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运气。她给高贵妃当了十二年的奴婢,也实在是受够了高贵妃飞扬跋扈的情绪。
但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的高贵妃的人,她称第二那也确实没有人敢称第一。因此进如很清楚,以高贵妃的性格,是万万不会将她送到皇上面前的,尽管皇上也称赞过她的好容颜。
进如愤愤地想,都这个时候了,那婉嫔和海贵人抱团,金常在和尹常在搅着混水,就连失了揆常在的纯妃都知道和采贵人交谈甚欢。贵妃娘娘身边就一个不成器的柏氏,身份甚至还不一定如她,凭什么好处都被这群人分了去,她就得乖乖在贵妃面前当牛做马,被迫接受她所有的怒火和怨气?!
进如一边走一边踢着石子,心里的火越烧越旺:贵妃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补身子的药还不是生不出,到头来苦的还是她们这些个伺候的奴婢!
进如一个晃神,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下子崴了脚。
她一个趔趄,手上端着的药汤没拿稳,顿时泼在了地上!
浓郁的药汤很快隐没在了深色的草地之间,摇晃的药碗在托盘上翻滚半圈,眼看也有了要坠落下去的趋势——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稳稳地接住了马上就要破碎的瓷碗。她另一只手扶住了进如的腰,让她撑着身子缓缓站直。
“走路当心着点儿。”进如一抬眼,看到的却是娴妃娘娘身边的春莺。她左顾右盼了一阵,发现就春莺一个人,这才轻声开口:“谢谢。“
“这药撒了,回去再煎一碗吧。”春莺收回手,问她,”脚腕儿怎么样,还能走吗?”
进如动了动,刚迈开腿,脚腕疼得出奇,酸酸胀胀地让她差点没跪下。春莺捞了她一把,才让她勉强站稳。
“我扶你过去吧。”春莺道。
“不必了。”进如喏了一声,似乎是不大愿意与她交流什么。
“贵妃娘娘的帐篷离这里还挺远,你这样硬撑着过去迟早会出事。”春莺叹了声,“你若是不放心,我去给你请个太医来,你在这旁边坐着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