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静婉自然摇头:“不了,你还怀着身子呢,且好好歌着。”
揆常在的孩子满打满算其实才八个多月,她还三天两头生病吃药,陈静婉实在无法想象这个孩子会有多么脆弱。
海贵人兴许是当了母亲,也确实没有心情再继续今日的麻将之约,只时不时地看向陈静婉官里的西洋钟表,似乎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揆常在的生育结果。
陈静婉没生过孩子,这时候才想起来是时候应该给海贵人也准备点生产时候的人和物件了。
她拉着海贵人坐回软榻上,是为了让海贵人放松,也是为了和她商量:“揆常在这一发动,我才想起来还没派人去给你请最好的接生姥姥,另外还得让内务府绣一床绵软的多子多福被,到时候你盖着也不会觉得难受。“
陈静婉不说还好,越说海贵人反而越提心用胆:“这么早就要准备了吗?”
“纯妃姐姐刚知道她有孕的时候就开始给三阿哥做衣服了,你瞧瞧你,都快要当额娘的人了。“
“是不是很疼.……”海贵人脸色都白了许多,“纯妃姐姐还说了什么没?”
“那明日我们一起去探望她吧,你去问问她。”陈静婉道,“明日揆常在应该就能生了,也就知道她到底怀的是个小阿哥还是小格格了。我就是怕你这些日子睡不好,若是真的睡不好一定要请太医来瞧,可不能硬生生逞强。“
海贵人抿着唇点了点头,又听陈静婉让春水将她库房里上好的料子拿来让她挑。海贵人终于放松了些许:“我什么都不缺的,姐姐自己用就好。“
陈静婉:“我的绣工不好,这料子我拿着反而糟蹋,能孩子再长大些,就送去绣坊给你裁剪新衣,在孕中姐姐也要穿得美美的!”
海贵人低头,羞涩一笑。
这遭终于安抚了海贵人,时间差不多了,陈静婉就命莫如和莫忠将海贵人送了回去。
言里还是安静的,揆常还在难产,陈静婉却也没有什么睡意。
左右闲来无事,陈静婉换了身素静的衣裳,便打算去圆明园的湖边坐坐吹吹秋日的凉风。
一路上烛火大亮,湖畔两岸的灯笼早已高悬,还有不少飞蛾执着扑火,细碎的动静听得陈静婉越发清醒。
“揆常在那边怎么样了?”陈静婉不去,但还是随口问了。
“回主儿,挫常在难产,今夜怕是有得熬了。”宋福舟道。
陈静婉叹了一声,想起今日海贵人望向她的,充满了恐惧的眼神,心道她又何尝不害怕?
在医疗手段落后的古代王朝,皇室的子嗣存活率都只有极少的二分之一三分之二,更何况是平民百姓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