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绝对的安静!”她对门外的厉风和唐豆豆说,“你们都别出声,好不好?”
“好!”唐豆豆身体力行,连这个“好”字,都答得极轻悄。
顾九笑笑,关上房门。
“我去守着外头,不许人进来打扰小九儿!”唐豆豆对着厉风耳语,“你乖乖守在这里,不许乱跑哦!”
厉风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应:“好!”
唐豆豆蹑手蹑脚走出去,他这边,则把耳朵,紧紧的贴在了房门上。
门很厚,关得也很严,单纯这么听,只能听到隐约的声音,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厉风退后一步,换了个姿势,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细微柔和却清晰的声音,自门缝间丝丝缕缕挤过来。
是顾九的声音。
她在轻声跟莲姑聊天,问她的身体状况。
“身上的伤,还痛吗?”
莲姑默然无声。
“手呢?手能动吗?”顾九又问。
莲姑还是不吭声。
但顾九并不在意,只是耐心的找着话题。
“莲姑,你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手,要是手坏了,以后还怎么给珍儿做布偶?珍儿可最喜欢你缝的布偶呢!”
“布偶……”莲姑终于出声,声音沙哑苦涩,微带着哽咽,她呜呜道:“布偶碎了……被他撕碎了……珍儿被他撕碎了……”
许是又想到女儿死时的惨状,莲姑说着说着,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尖叫,下一瞬,她的哭声震天响。
顾九没再劝慰,由得她哭,只是在她哭时,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温柔,却充满力量。
莲姑哭了很久,从一开始的号啕大哭,到后来的哑声哀泣,她哭得两眼肿胀迷离,大脑更是昏昏沉沉,到最后,她实在哭不出来了,只是不断抽搐着,发出哽咽的声音。
顾九轻抚她后背的手,悄悄的加重,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睡吧!莲姑,你累坏了!好好的睡一觉,等到再醒来,一切都过去了!”她的声音清晰柔和,悦耳清甜的声音,似淙淙流水,淌过莲姑干涸开裂的心田……
莲姑乏累至极,闭目睡去。
但这一次的沉睡,却不同于之前的沉睡。
她人虽睡着,但某些意识却被顾九引导着,茫然却又平静的醒着。
顾九坐在那里,温言细语的跟她聊天。
她聊的是莲姑的乡间生活。
那些生活,是琐碎的,清苦的,窘迫的,每天都在为生计忙碌着,为糊口奔波着。
然而,却从不乏快乐温暖,眼看着女儿出落得越来越漂亮,像一朵初绽的花,莲姑的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她自生下珍儿后,便不能再生育,未能为夫家传后,但老实忠厚的丈夫也并不曾埋怨她,一家三口,相依为命,丈夫每日去做杂工,她则是远近闻名的绣娘,手巧,活儿做得好,人又老实本分,找她做活的人,一天比一天多,她家的日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