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北大夫!”林中仁乐呵呵介绍,“北大夫久居山中,轻易不出门,今日也是赶巧了,竟然在路上碰上,我同他说了风公子的事,他恰巧有空,便拉他过来瞧上一瞧!众人拾柴火焰高,看他能不能有办法,把风公子治好!”
“多谢林大夫引荐!”顾九听完,朝林中仁施了一礼,又朝北望福了一福,“北大夫,有劳您了!”
“治病救人,本医家之责!”北望回了一礼,目光在她脸上一掠,就此移开去,他淡淡道:“不知风公子现在状况如何!”
“不好!”顾九愁闷回,“午后还嚷着饿,可我让厨房做了饭,他总共也没吃上几口……”
“还都吐了出来!”简素眼泪汪汪,“北大夫,求您救救我家公子!他这会儿,又昏过去了!”
“他在哪儿?”北望问,“我去瞧瞧!”
“北大夫请随我来!”顾九上前带路,引他往寝房走。
从正厅到寝房,要经过一道走廊。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的余辉,洒在长廊之上,光影流离,花木摇曳,顾九的身影,纤细,弱小。
她在前面疾步快走,脚步飘忽,给北望一种特别恍惚的感觉,好像,她再走一阵,就要飞走了,再也看不到。
许是因为太急了,拐弯时,她突然踉跄了一下。
北望飞快伸出手,扶住了她。
“姑娘小心些!”他低声道。
“哦,多谢北大夫!”顾九低声道谢,她心中挂念池风的伤势,虽然口中道谢,但实际却并未看北望一眼,仍是一路狂奔。
北望自嘲的笑笑,跟在她身后,快步走进去。
池风躺在床上,面色晦暗,气息沉沉。
北望一看之下,也觉惊讶,当下不用顾九多说,便走到他身边,伸手探脉。
脉相一如林中仁所说,弱而无力,有的时候,几乎摸不到。
“怎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啊!”
“嗯?”顾九微微诧异。
北望愣怔了一下,淡淡回:“来之前,他所用的药,林大夫已同我讲过了!”
“是!”顾九点头,“林大夫也说不该如此,云大夫的医术,天下闻名,可能,是风哥哥的身体,太虚弱了!”
她说完在床边坐下来,伸手轻抚过池风的面庞,神情黯然。
“云大夫开的药,是按时服用吗?”北望又问。
“按药方所述,连时辰都不曾差的!”顾九回。
北望沉吟不语,半晌,打开医箱,从中取出一只小盒,小盒打开来,一排银针赫然在目。
“北大夫这是要给他针灸吗?”顾九问。
“是!”北望点头,“你帮我把他扶起来!把他上衣脱掉!”
“好!”顾九点头,两人合力,将池风扶起来,顾九爬上床后,坐在他背后,为他当靠背。
北望看了她一眼,眸光一暗。
他垂下眼眸,拿出消毒用的器具,给银针消毒,又燃了一根灯草,将消过毒的银针,在火上淬烧。
顾九坐在池风身后,看到他后背上那横七竖八的伤痕,以及瘦得凸出来的肋骨和肩胛骨,不由又是一阵心疼难过,她将脸靠在他背上,泪水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