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有她自己清楚,如果让别的大夫诊断出自己的毛病,孟昭衍指不定就能看出什么来,所以以防万一,还是拒绝了。
她现在的神经不得不绷紧,孟昭衍皱着眉,最后倒还是没说什么,只道:、那你自己注意些,若是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说苍顶草,就是疫区……”
“我保证!”
孟昭衍蹙着眉看她一眼,宋画祠笑了笑,他的神情这才缓和过来。
夜里宋画祠有些睡不着,却也不敢多动,怕身旁孟昭衍察觉出自己的异样,手上的伤口严重,愈合被次次阻断,到现在,还疼的她睡不着。
宋画祠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睡熟了,便蹑手蹑脚地起身,往外走。
屋内床上,孟昭衍猛地睁开眼睛,漂亮的双眸在夜中闪烁无声的光芒。他顿了顿。道:“去看看。”
从一开始孟昭衍就没有睡着,通常情况下他都是等着宋画祠真正睡着才会彻底闭眼,宋画祠当然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今晚宋画祠从躺下后就表现得有些异常焦躁,但是她又没有跟他说。
故而孟昭衍决定将计就计,先装睡,只等着宋画祠下一步动作。
他有一种宋画祠有事瞒着自己的错觉,但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不管怎样,他是不会怀疑宋画祠的。
宋画祠一路摸到药房,晚间更凉,她只穿了一件亵衣,因为着急和心虚,连披风都忘了顺手拿来,此刻被冻得直打哆嗦。
只想着速战速决,宋画祠找到几瓶止血阵痛的药物,四下看了看,没有别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凑到角落将自己裹紧的绷带打开。
因为绷带系得太紧,里面几乎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宋画祠在黑暗中无法看清,只能凭借触感囫囵将药粉洒在伤口上面,疼痛渐渐消散,宋画祠也不禁舒了口气。
她将药瓶放回去,简单收拾了下,就带着一路寒凉之气转身回去。
暗卫自然比她先到,但是因为宋画祠遮得严实也看不出什么,只道她是找了几瓶药,而后不知道在做什么。
孟昭衍不禁皱眉,下意识想到晚间那个不尽如人意的结果,猜测也许宋画祠就是因为这个才放心不下几度辗转,最后还是耐不住性子去了。
比起无奈,他更多的是生气,生气宋画祠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但是转念一想想,他又生气不起来了,因为说到底,宋画祠是为了自己能早日康复才去做的这些。
他不会怀疑宋画祠的能力,毕竟从前那么多年那么多名医没将他的腿治好,而宋画祠却是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破解之法,他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懊恼。
欣喜自己看到了希望,懊恼宋画祠为自己牺牲到如斯地步。
孟昭衍差人将屋内的灯点着,他决定跟宋画祠好好谈谈,对于这件事,他自然也感觉到了宋画祠总是想回避的态度,既然她想回避,他也不介意再进一步。
宋画祠回来,就看到绘颜阁内灯光大亮,一瞬间,失了所有心神。
她的脚步顿在门口,连寒冷都忘记了,还是孟昭衍开口,让她进来,她才堪堪反应过来。
宋画祠做好所有心里防设,慢慢走进去。
而孟昭衍抬起头,只一眼,就让他的心彻底软下来了。
宋画祠许是出门太急忘了拿衣服,脸颊被冻得通红,鼻尖也连带着红了,眼尾轻轻上挑,带这些祈求的弧度,瞬间就将孟昭衍的心给看化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问道:“你去哪儿了?”
宋画祠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也看出孟昭衍的态度是知道了什么,但绝对不是知道了她小臂上的事情,松一口气的同时,道:“我去药房了。”
好在她按照孟昭衍的心思变相“坦白”了,孟昭衍气也生不起来了,他摇摇头道:“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