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衍无奈摇头,道:“就知道你尚未了解清楚情况就自作主张,昨日步涯一气之下前去劫狱,我担心他意气用事专门派人盯着,他还将我的人打晕,自己一个人去了牢里,人赃俱获……祠儿原本还没有定罪,但是由于步涯这一动作,将祠儿彻底推入两难境地,才至现在被发配边疆的……”
“发配边疆?!”沈砚修几乎要跳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你在说什么?什么发配边疆?”
孟昭衍咬牙,一瞬间也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一步狠狠盯着沈砚修道:“就你这个样子,什么都没了解,就跟步涯一模一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沈砚修,我看你并不愚蠢,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做什么蠢事,你若是想祠儿死在这里,大可以离开!但是沈砚修,如果今日祠儿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明日就可以叫所有害过祠儿的人一起陪葬,包括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
一席话,叫沈砚修蓦然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也叫一旁和喜完全震住。
他在说什么?这个靖王在说什么?
是要触动皇威,他到底哪来的胆子?且这话听着完全不像是说说而已,那一瞬间,和喜就觉得,这个看似沉静的靖王,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可是那是皇上……
沈砚修看了一眼大殿里的人,包括和喜都低垂下脑袋,只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没跟孟昭衍对视,是不敢,孟昭衍散发出来的气势让沈砚修根本承接不住,甚至就是皇帝发怒的时候他都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紧迫感。
沈砚修眸光闪了闪,低声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你为何要加上父皇,他做了什么?”
孟昭衍凉凉笑了,看着沈砚修不无讽刺,“他做了什么,还不是拜你所赐?”
这时候和喜已经带着一众下人离开了,免不了又是一阵叮嘱打点。而整个大殿之中,也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沈砚修不解道:“为何又牵扯到我身上?”
“沈砚修,你是真不明白吗?你对祠儿的维护已经到了令人眼红的地步,不仅后宫里的明争暗斗,还有皇帝对你的期望。如果他看着你将心神分在一个现在看着没有丝毫用处的人身上,你觉得皇上会愿意吗?在你成王的路上,祠儿于你来说就是一个绊脚石。所以皇上顺理成章地借用这件事来除掉祠儿,不过都是因为你罢了!”
沈砚修被震惊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从来没想过就是这样都能为宋画祠招来祸患,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一力保护起宋画祠,在宫中几乎就没有人能够伤着她了,却没想到,这里还有人等着他。
他不相信孟昭衍的这番言辞,僵着脖子反驳道:“那你呢?在苍黎的时候,你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爱护,又怎么不担心这一点?”
孟昭衍目光一瞬间有些尖锐,将原本气势就不足的人看着不禁后退了一步。
他道:“其一,苍黎皇帝从未想过要将皇位传给我,其二,”他抬头,目光里有既定的自信,“在我可以确定自己能保护祠儿的时候,我就可以这么做,可是,你有吗?”
老实说,沈砚修是没有的,他从前一直靠着皇帝的荫蔽和和喜的照顾,除了自己出门之外,在宫里都是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样子。
好在沈砚修心性纯正,就算被这样放纵着都没长歪。
而现在,单是从这方面来看,沈砚修就落了孟昭衍一大截,更别说其他方面想要跟孟昭衍比拼并且赢了他,几乎就没这个可能。
当然,现在也绝对不是计较这个的时辰。
沈砚修单手掩面,沉痛道:“那我到底该如何?难道只能看着她发配到边疆去吗?”
“这不可能。”
没有人比孟昭衍更清楚什么宋画祠对自己的重要性,他绝对不会让宋画祠受这样的苦楚,更不可能让宋画祠的命运,从此决断在边疆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
他要有一天将宋画祠带回苍黎,还要她正大光明地带回去,要告诉世人,这个人,是他的王妃。
可是现在的情况。
孟昭衍狠狠皱眉,道:“你先了解清楚情况,我们才好有下一步动作,你能回来,我感激不尽,但也只到这个程度了。沈砚修,再也不要妄想那些你不该去想的东西了,我这句话,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