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你?”竺颜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华非一眼,“是因为那句话吗?‘遵从本心’什么的?”
华非:“……你,刚才听到了?”
“遵从本心当然是好事,但在那之前,起码得先确定自己的本心到底在哪里,不是吗?”竺颜说着,拍拍手站了起来,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脚下被捆扎结实的欧乐,“在‘做自己’之前,总得先搞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然后再来谈做不做的,这样的步子才比较稳。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然而当时的欧乐,他根本连自己“是什么”都还没有搞清楚,或者说,是搞清楚了却没有接纳。他整个人都尚处在自我认知不清的糟糕阶段,像一艘迷路的船,不知道自己停留在哪儿,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儿去,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这样的他,又该如何去谈“遵从本心”呢?放任自流、随波逐浪罢了。
华非:“……”
竺颜的话语很简练,内含的意思也非常简单。但不知为什么,华非在听到那段话后,忽然就蒙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是没搞明白,就好比是一片常年厚积于眼前的浓雾,在语言落下的某一个瞬间,忽然就散开了,显出雾团背后的金光闪闪光芒万丈,然而还没等华非把那些光芒万丈的东西看清楚,那雾团便又啪叽一声合上了,犹如沉重的门扉,将那一切都关在外面,只留下点滴光芒残留于眼中,仅此而已。
“我……”华非迟疑着开口,音节在喉间转来转去,实际该拼成什么模样,他自己心里也没个底,“他……我不是……”
“嘘。”没等他说完,竺颜突然抬手,冲着华非比了个安静的姿势。紧跟着便见他转过头去。目光紧盯着窗帘,声音往下沉了几分,俊美的脸上也带上了一丝警惕,“是谁在那里?出来!”
在看到老金出现的刹那,付厉是蒙圈的。
然后这份蒙圈,在看到老金身后的薛南药的刹那,变成了一句“卧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