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厉不解地歪了歪头,然后轻轻“哦”了一声,低头给华非倒了杯水。
“‘蚩矶’,那其实不是风鸟的名字,是我的名字。你的身上有我的力量残余,被有心人拿来做了个束缚,自然生成了一只风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叫它,感觉怪怪的。”华非絮絮地说着,边说边观察着付厉的表情,“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付厉点头,“我身上有你的力量,所以我能控制风。我的风是你的,那风鸟也是你的。‘蚩矶’不是鸟的名字,而是你的名字。”
“所以呢?”华非试探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有。”付厉点头,将水杯端到了华非的唇边,“水是凉的,你喝吗?”
华非:“……”
他低下头,就着付厉的手,一点一点地把杯里的水喝掉,边喝边依旧抬眼瞧着付厉。他试图从付厉的脸上瞧出些什么来,然而事实却是,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付厉的脸上只有认真,一种非常纯粹的认真,就好像他现在在做的,是什么顶顶重要的大事一般。华非瞧着他的神情,突然感到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猛然垂下眼去,瞳中白火闪了两下,悄然褪去。
明明就小半杯的水,他却感觉自己像是在喝山泉,咕嘟咕嘟,喝了半天都没见完的。好不容易喝见了底,他眼见着付厉拿开杯子,赶紧趁着对方背过身去放东西时深深吸了口气,好容易下定了要一鼓作气把事情都说清楚的决心,刚要开口却听付厉缓缓道:“我知道你是‘蚩矶’。曾经堕落的石夷。但说实话,我不是很在乎。我觉得在乎这些也没什么用,反正我肯定是要和你在一起的。我都决定了的。你也答应过了。”
他转过身来,蹲下身,趴在沙发边上,直直地望着华非,漆黑的瞳孔上覆着一层淡淡的金光,像是从蓝黑云层里透出来的点点星芒。
“你是谁,我都不管。我只想你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说,在你的眼里,我是谁?”
他抓起华非的手,小心地包在掌心里,抬眼望着华非,一直都强忍着的不安,直到这会儿才略微地从那双略带湿意的眼睛里透出一点儿来:“……是会让你讨厌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