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有人落水,被恰好经过的高丝国王子身侧的守卫给救了,正哭着呢。”
“为何要哭?”长平跟上来,问道。
“是个姑娘。”
“哦?”
长平转着语调,细细一想,猛地全身发冷。
这园子少人清冷,哪有那么多人过来呢。她也是被那太监扣着才会走到这里,更何况是对宫中不熟的外邦守卫。
若不是有人刻意引着的话,落水的人还不知是谁呢。
落水必然是全身湿透,被外男救起本就难堪了,还是一个野蛮之地的低贱守卫,那姑娘没重新跳进水里已是很好了。
有人真是恨她入骨啊。
夜风轻过,面上仍旧有凉意,长平抬手再次抹了一把。
“还有呢,听闻辰公子在此相约佳人,月下畅谈。”敏王继续说着听来的好戏,回头瞄了眼长平。
“那可真是一桩美谈。”
“另一边还有一场好戏,柳府的小少爷情难自禁,瞧上了小宫女。”
柳府的小少爷纨绔不学,终日流连宅门后院,正妻还没娶上,后院的妾室已经一箩筐了。
被这样的人瞧上,算是此生无望了。
长平眉心一皱,嘴上依旧夸着,“柳少爷实乃真性情啊。”
“有理。”敏王跟着附和,宽厚的手掌又摸上她的头顶,“左右你无事便好。”
长平心中还有气,两拨人马都要逼她入死境,用的还是这么不堪的手段。乍然听到敏王难得温雅话语,她一时窘迫,揪着绣帕说不出话来。
夜月凉如水,偶尔风起叶落秫秫而发,敏王淡然收回手背在身后,双眸盯着她,忽的笑了一声,“小麻烦。”
说着人已经翩然离去,背影伟岸铮铮,头发随风而扬。
“七哥。”
长平露出笑意,踩着卵石小路就跟上去。
那晚接风宴席上的事并未怎么传出,长平在府中歇了几日,还是苏绪言戴着面具进了她的院落中,将后续事说明了。
“一个小宫女自然不能嫁入柳府,听说是畏罪自缢了,落水的姑娘还没个章程,高丝国的人倒是想娶,可人家未必愿意……”
苏绪言说这话时正捏着桂花糕喂给长平,看着人小口微张,猫儿似的咬着桂花糕。
秋风吹过枝叶,偶尔落叶掉下,他一手拂去身上落叶,一手将半块桂花糕扔进了自己嘴里,甜腻滋味在口中溢开。
也不知长平那日所吃的如意糕是不是这个滋味。
他目光沉沉锁住长平,难以想象那晚凶险,若不是敏王找到人的话……
“还有呢?”
没听到后语,长平转头看了他一眼。
“还有……”按压下心中不快,苏绪言继续说道:“还有一桩喜事,辰府的公子与刘府家的姑娘要结亲了,人你都认识,辰自渊和刘婉。”
不光认识,还一起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众人又能凑在一块聊了。
辰公子被成安侯府的姑娘伤了心,偶遇刘府姑娘温顺端庄,一番情真意切开导之下,辰公子终是走出伤心之地,更与刘姑娘两情相悦,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