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每落到一处,那地方的符文就亮堂一分,门边的巨蝶亦更为狂躁一分,它头顶的触角不断地互相敲击,片刻后似乎是嗜血的本能战胜了恐惧,它竟双翅一展飞向了夏添。
夏添早就察觉到了那只巨蝶的异动,但他眼下根本分不出心神去管它,他只知道这符文一旦开画就绝不能停下,只管专注地看着棺材内壁上的符文,更不断用力逼出指尖鲜血,唯恐符文画断。
那只巨蝶被他十分诱人的鲜血味道吸引,愈发显得躁动不安,它脚爪紧紧扣住夏添的肩膀,口器亦随之对准了他的天灵盖,眼看着就要刺穿对方。
火焰升腾,屋内木材布料灼烧后散发出了阵阵浓烟,夏添只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要被熏瞎了,然而他的手势却没有半分凝滞,反而越来越快,逼出的鲜血更是越来越多,眼看着手下的符文终于画完,夏添长舒了一口气,而他肩上的那只巨蝶也终于忍耐不住,翅膀震动的频率亦是益发地高,竟然发出了类似蜜蜂一般的嗡嗡声。
它先是将脑袋微微昂起,而后猛地向下一扎,意图凭借这巨大的冲力刺穿夏添的脑袋,就在它那尖锐的口器接触到夏添发丝的前一秒,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它的口器,而后不给巨蝶任何反应的时间,那只手用力收紧,竟然将巨蝶那锋锐无比的口器硬生生地折断了。
巨蝶来不及躲闪,就被那双手掐住了肚腹,而后扔进了愈发汹涌的火海,它落进火焰中,那处火焰便腾地一下升高了小半米,巨蝶在火中挣扎不休,即便双翅都被烈焰点燃亦努力扑扇想要离开。
巨蝶翅膀扇动带起一阵气流,使得火焰更往前蔓延,然而近在咫尺的夏添却感受不到半点烈焰的灼烫感,他扬起脑袋看着盛黎一笑,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却还不忘说道:“我就知道主人会来的。”
盛黎小心地将他护在怀里,又取下他搭在肩头的军装丢回了棺材里,见夏添面露不舍,便说道:“不过是身外之物,我人在这里,你不需要什么衣服。”
夏添环抱住他,整个人都贴在了盛黎身上,“好。”
四下火焰张狂,然而火舌却仿佛有意识似的硬生生地避开了盛黎的位置,他抱着夏添硬是在已经全部烧起来的灵堂内走出了一条生路。
盛黎刚一走出院子,灵堂内的大梁就好似终于承受不住火焰的灼烧,断成了数段掉落下来,大梁一掉,整间屋子亦随之垮塌,厚重的瓦片纷纷坠落,反倒将凶猛的火势压垮了几分。
夏添在那屋内待久了,本就被浓烟熏得难受,此刻骤然呼吸到新鲜空气,更是忍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盛黎连忙轻轻拍击他的背部替他顺气,又抱着他远离那间灵堂,走到后院的古井旁,抬手一点,一条水线便从井内升起,被他引来落在指尖,轻柔地抹掉了夏添脸上沾染的黑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