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闲摇了摇头。
封珉叹道:“他们家原先也是富户,爷爷收养了个穷亲戚家的孩子。可没成想,收养的那人是个白眼狼——他们兄妹两个的父亲是家中唯一一个亲生的孩子,后头英年早逝,爷爷奶奶也早没了,被收养的叔叔眼见着孤儿寡母,好欺负,就起了吃绝户的心思……”
牧云闲也感叹:“这两个孩子流落到这之前,也不知吃了多少苦。”
“是这样的。”封珉道:“这正是我要说的了。我知他心中对这事过不去,若是他爷爷不做那善事,他们兄妹两个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等田地,故而他对今日所见的老汉那等人,是十分的看不过去。我能体谅他,便也不多做苛责。左来他日后做个训鸟人,行走江湖,也无需太过善良。”
牧云闲轻笑了一声:“您这话说的,仿佛是意有所指。”
“不过是讲个故事罢了。”封珉笑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还需要您自己体会。”
两人对视一眼,忽然有了种默契,一同换了话题,说起了旁的,便将此事揭过了。碰巧此时响起了敲门声,那女孩,段相君的妹妹段相宜捧着热茶进来,见牧云闲仔细看她,她腼腆的笑了下,就出去了。
封珉感叹:“相宜是个好孩子。”
牧云闲说:“像你。”
“我的徒弟,当然是像我了。”他也不害臊,坦然的接受了牧云闲的夸奖。然后道:“喝茶喝茶。”
牧云闲微微笑了笑,拿起茶杯,细细品了品茶。
从他那里离开,回到自己的院落后,牧云闲瞧着书上的绿叶,像是在出神。这引起了重明的注意,他忽闪着翅膀飞过来,落在牧云闲跟前,叫了声。
牧云闲说:“你说他今日那话,是什么意思?”
牧云闲自然不是希望重明回答,他说完自己便笑道:“他肯定是知道,我明白些内情了。是以他在暗示我,旁人做什么决定,必然是有着自己的理由,围观者应该体谅。任凭别人怎么为他觉得不值,他也是心甘情愿,如此而已。”
“他这人看似胸无城府,实则心思比谁都细啊……”牧云闲叹着气,微笑了笑:“不然,我为何说,他像他收养的那个女孩呢?经历风雨却不改初衷,他们确实是像啊……”
。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说牧云闲就这样放弃了,那是不可能。
那天谈过话以后,封珉好像是什么都没说似的,照旧每天对着嘻嘻哈哈,过得很是轻松的样子。直到有一日,牧云闲上门,送了他一瓶丹药。
“你这是做什么?”封珉瞧着这丹药,问道:“也太贵重了些吧?”
“昔年名震江湖的人,还会觉得这种丹药贵重吗?”牧云闲反问:“送朋友些礼物,难不成还要什么分什么贵重不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