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毕竟还没有吸收原身的记忆,只能顺着这些人的话,露出一个疲惫的表情,想把这些人支走。
“诶,那你就好好休息休息,还是那句话,你还有富贵和花开,为了孩子,你也得振作起来。”
“对,事情未必真那么糟糕,红梅她和你还有俩孩子呢。”
大伙儿看着江流的表情,也不敢再说什么不好听的话了,尤其是刚刚那几个说于红梅可能有外遇的人,更是不敢再说什么,生怕江流一时想不开自杀,那就是他们的罪过了。
一群人又安慰了江流几句,然后陆续离开江流的房间,他也总算能够有一个安静不被打扰的空间,继承原身的记忆。
江流闭上眼,随着记忆的接收,他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在继承全部记忆的最后一刻,他用力拍碎了身下的床板,睁开眼时,眼神晦涩,阴郁气息团成浓墨,久久不能化开。
原身的经历,和他十分相似。
江流很小的时候,他爸就因为工地意外死亡,他妈受不了苦,在全家人沉浸在悲痛中的时候,拿着他爸的补偿款和情夫跑路了。
江流只剩下爷爷这么一个亲人,为了能够给他爸办一个体面的丧事,不得不问亲戚朋友借了一笔钱。
在江流很小的时候,他感受最多的就是家里的贫穷,爷爷的艰苦,以及周边人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他妈是个不要脸的贱人,他是贱人的儿子,这是他受到过最恶意,却也最常听见的评价。
爷爷死后,江流就离开了学校,一方面是因为家里没钱,他需要挣钱养活自己,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受够了同龄人那些天真的恶意。
有些伤痛就是刻骨铭心的,即便经历了几个世界也无法忘怀,他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就是江流深埋在心底的痛苦之一。
原身家庭现在遭遇的一切和他经历的十分相似,却远比他那时候经历的更加可怕。
现在是06年,原身是奉阳县一个小乡村的村民,在九十年代末的时候,跟着村里人一块外出淘金,成了一名建筑工人,每个月都能挣三四千块钱,因为这份在当时看来的高收入,他娶了自己心仪的女孩,隔壁县的漂亮姑娘于红梅。
说到于红梅,那可是一个漂亮姑娘,只是下巴太尖,身板太瘦,在当时看来并不是有福气的长相,因此即便漂亮,在相亲市场上却依旧不受长辈们的欢迎,当初原身要娶于红梅,还和父母闹了很长时间的别扭,只是他是独生子,父母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允许了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