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然绽放的忘川之花随着瞬华掌中之剑愈发得光华璀璨而变得逐渐黯淡,待魂魄完全转移成功,她将沉睡的龙身重新收在了冥河,挥挥手让其自行消散。
冥界之花顿时腐烂消弭,顷刻间竟演变了一场轮回。霞光万丈,瞬华站在霞色最为动人的山尖,她看着天光一寸一寸被沉郁的黑夜吞没,掌中的灵剑忽然开始嗡鸣作响。
瞬华真·友善地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揭开了剑上的禁制。
晚霞落入地平线的那一刹那,脸色黑如子夜的神君骤然跃于剑上。他照旧穿着一袭漆黑的长衫,眼神深邃,定定地望着身侧唇角含笑的神女。
“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把戏?”瞬华无辜地摇摇头,眼角一丝畅然的弧度泄露了她的愉悦,“妾身近日着实无聊得紧,心中万分思念神君对妾身的诸多教诲。然神君身受重伤,妾身想念无法,只得使出了此番计策。”
“你倒是睚眦必报。”他了然地扫她一眼。
“不及神君。”
清夜的神情重新冷淡下来,他本就话少之人,对上这样一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冥女,更是无话可说。
他没有意识到,淮尘神君也常常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他。
好感度仍然在-20的边缘徘徊,瞬华倒也不急。在远离修罗场和作死之间……她欢快地选择了作死。
“龙君化为原身倒是可爱得紧。”瞬华很没良心地学着淮尘玩味的举动比划了一下,“这么小巧一只,妾身天天兜在袖中,时不时摸上一把,真是有意思极了。妾身私以为,龙君的角是最有手感的。”
清夜:“……”
世间阴阳两隔,人身素来与魂魄不能交融触摸,然而冥女瞬华没有这样多的禁制。她一只手倏尔化为魂魄的状态,她凑近他,轻轻抬起了神君线条利落的下颌。
他的长相无疑是出众的,清俊的眉眼中带了点犀利傲人的味道,像是由霜雪堆砌而成。他的眼睛是那种雨水色的剔透深沉,裹着沉郁苍凉的滋味,恍若纸上淡开的有力墨痕,一瞥一嘲皆是世间最独特的手笔。
她那么挑着他的下巴,几乎立刻让这位没什么与神女有过接触经验的神君想到了极为不好的记忆。
他径自打开她,没有说话。
好感度再次降了5。
瞬华原本想逗逗清夜,说他脸色寒碜得跟个劳苦的阴差似的,一时忘了他曾被岁晚神女这般对待过。
她几乎立刻退开了手,显然也是明了了什么。
“抱歉,是我刚才逾越了。”
说完,垂着眼睫,很久也没有说话。
好感度在一片静默中又慢慢回升了10点。
瞬华无奈地想,他可真是不喜欢和她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