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芳蔼进门便焦急道:“父亲,东篱巷发生疫情了,好几条巷子都被官兵封锁了,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能进去,现在外头都恐慌了,人心惶惶的。”
陆有仁没好气道:“东篱巷离这远着呢,怕什么?”
陆芳蔼道:“不是怕,是大姐,大姐在里面,女儿已经去打听过了,大姐是第一个发现疫情的,现在所有进了疫区的人都出不来了,而且,女儿还听说,这次的疫情非常严重,搞不好会死很多人。”
陆有仁怔愣住,小宁在里面?
“这就叫报应,陆小宁如此不孝,老天来收她了。”陆芳华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她是听到朱旺的声音,才过来关心一下母亲的案情的,结果听到陆小宁被隔离在疫区里了,真是大快人心。
陆芳蔼不可思议地看着二姐:“二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真正害人的是谁?真正不孝的人又是谁?二姐怎能如此厚颜无耻的去指责别人?都不知羞愧为何物。
陆芳华不以为然道:“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陆小宁联合外人夺产,害的父亲丢了官,害的咱们一家骨肉分离,沦落到无家可归,难道这不是她的报应吗?”
陆有仁本来有那么一瞬的担忧,许是出自父女之间仅存的那一丝血缘的关系,但听了芳华的话,陆有仁便把这一丁点的担忧也摒弃了。
芳华说的对,今日陆家的落没,他的狼狈,都是陆小宁害的。陆小宁确实是大不孝。
“不用管她,天理循环,非人力所能及。”陆有仁道。
陆芳蔼看看二姐,又看看父亲,一股悲凉之意,似洪水席卷了她。
以前,她也和他们一样,不知反省,遇事只会怪别人,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才明白,其实很多时候,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可惜的是,父亲和二姐,到现在还活在自己心里那方自私的天地,无药可救了。
陆芳蔼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们一眼,转身便要走。
“站住,你去哪儿?你母亲案子的事情你还没个交代。”陆有仁喝住她。
陆芳蔼顿住脚步,没有回头,用一种淡漠到极致的语气说道:“母亲和洪大夫蓄意谋害纪氏罪名成立,谋害大姐和五弟的罪名成立,择日宣判。”
至于母亲在公堂上的表现她就不说了,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陆有仁跌坐在椅子上,并不是意料之外的结果,但是浓重的失望和失落的情绪还是像浓雾笼罩而来,只觉前路茫茫,一片晦暗。
他陆有仁追逐了大半辈子的名利,他的理想和抱负,全都毁灭了。
他完了。
陆芳华气愤道:“这世道就是用钱说话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纪家肯定是利诱了洪大夫还有洪大夫的那个药童还陷害母亲的。”
陆芳蔼冷冷一笑,二姐到现在还在自说自话呢!
“请问,陆芳华陆小姐住在这里吗?”门口出现一位四十来岁的管事妈妈,衣着体面,笑眯眯地问道。
陆芳华打量着对方:“我是陆芳华,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