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处也就是随口一问,夏侯澈的死活关他何事。
倒是没有想到,再次见到夏侯澈,他整个人竟脆弱到了那种地步,像是已经颓败的枯叶,随时都摇摇欲坠。
他坐在自己面前,笑的温润如玉:“我的身体已是败了,没有几日好活了,现在勉强续命而已。”
时处凉凉的抬了抬眼皮。
夏侯澈继续说:“你有许多问题想问我吧?”
说到此,倒是他先兀地一笑::“你想问同你一起的那位景氏公子去哪了?你想问你那位侍从在何处?你还想问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子?”
时处讥笑:“重要吗?你将我拘在这儿,相信这一切你自会处理的很好。”
说到此,他轻笑着从袖中拿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偶放在掌心把玩:“还记得那日我见你,我问你身上是什么香,你说这香是从这个东西上面传出来的。哦,让我想想你当日的说辞,曾经有个方丈赠了你一段木头,你将此木雕成了人偶,对吗?”
“可我这些日子被你禁在这儿,越想越不对,便回忆了一番自己闲来无事翻过的几本医术。”
“苏降木,生于苦寒之地,色调紫黑,木质古雅,有奇香,可谓是样样都好,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此木遇热之后会变成催命的剧毒,你说我说的对吗?”
时处笑的潋滟:“那日我来时,我记得那殿内生了个巨大的火炉,哦,我还记得,这人偶是景臣让我带着的。”
夏侯澈一直淡笑着听他说话,面上神色看不出分毫。
时处脸上一直挂着薄笑:“景臣,或者说,整个景氏都是你的人,这让我实在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话说回来,既然苏降木遇热之后发出的奇香会变成催命的剧毒,那我肯定必死无疑才是合适,至于我为什么没死,呵……”
他眼皮轻掀,凉凉的扫过夏侯澈的手腕:“我那次见你,你的手腕裹着纱布,受了伤,不如你现在把纱布掀开给我看看,那个位置是不是同我一样,生有此花。”
说着他掀开自己的手腕,裸露出那朵已全然变成血色的花。
“你我同命共生,你还活着,我就死不了,对吗?”
“不过我实在好奇,你费尽心力将我困在这儿是要做什么,我身上又有什么东西是你想要得到的,或者说,你只是单纯的恨,可那不是把我杀了才解恨吗?”
说着他倾身在夏侯澈面前:“那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
夏侯澈没有退开,也没有更进一步,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视,直到夏侯澈略感无奈的喊了声:“阿处。”
那一瞬间,时处心底产生了巨大的荒谬感,仿佛,一切都错了……
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无论他现在受制于人还是怎样,可立于不败之地的永远是他,可现在,他竟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早已是满盘皆输。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