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得了令,一时出去吩咐,不多时,便能听到窗外利箭摧开狂风,嵌入温热血肉的闷哼。
无数的鸟雀惊起,府内一时大乱。
可时处的脸上,却渐渐恢复成了春和景明之色,仿佛刚才的盛怒从不曾出现。
他歪倒在桌上,姿仪倾世,然后笑着继续问:“我记得上次藩国的贡品,三弟拿走了一只血玉的手镯。怎么?三弟可是有了心仪的姑娘,想要送给她?”
时宣顿了下,声音软软的说:“没有,那不是玉镯。”
时处笑的温软:“那是什么?”
时宣垂下头,这番姿态实在是让人无法将他与将军二字联系起来:“一副玉带钩。”
时处听到玉带钩三字好像就没什么兴趣了:“哦,是吗?”
“不过那副玉带钩很特别。”
特别?时处显然没有兴趣听那副玉带钩有什么特别。
后面他又喝了两杯奶酒,就连什么时候醉倒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他深深地感叹了一下这具壳子的娇弱,虽然他对自己的酒量有个清醒的认识,但万万没有想到,喝两杯奶酒竟也会醉到那种不省人事的地步。
时处表示,差评!
紧接着,换衣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自己腰侧上几点红痕,很浅,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转身对着铜镜一看,很好,背上也有几点。
这到底是什么身子!睡个觉不小心压一下也能成这个样子,差评!
最后留在府内陶冶了两天情操,时处才正式出发,前往鸢国迎娶朝阳长公主。
离开那日,能见的,该见的人都见到了,唯独不见景臣与时宣。
时处自然将这些没有放在心上,一行人慢慢悠悠行驶了一月,就在快要抵达鸢国的前三天出事了。
他从车窗里看出去,最前面的是景臣吧?
嗯,广袖白衣,发束高冠,姿态风姿从来都是一等一的好,就算是现在,因为来时策马急驰,雪白的衣袍上沾上了点点泥印也不曾消退他的半分气度。
可时处现在只有两个字,很好。
他缓缓下了马车,迎着面前之人温柔的目光,勉强绷住心底升腾起的滔天怒意,可谓是平静的说了一句:“景臣。”
景臣下马,从来都是温柔的神色,只是他看不清,这温柔的表象之下到底有几分执拗:“我来寻你。”
“鸢国那么远,阿处,我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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