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易岩突然明白过来了,几个孩子这是“一朝被蛇咬”,怕了啊。面对着几个孩子的疑问,花易岩郑重地许诺,“我会一直对你们娘好,无论生老病死,无论容颜衰退,无论贫穷富贵。”
一得了他这句话,呦呦立刻喜笑颜开,“口说无凭,咱们立字为证吧!”说着手里抖开一张纸,递到花易岩面前。
花易岩这才知道呦呦卖的什么官司,她把纸接过来看一眼,忍不住好笑。纸上右侧中间写了“保证书”三个字,正文就两条,加起来才二十多个字而已——第一条,媳妇说的永远是对的,第二条,媳妇错了请遵守第一条。
这时,她旁边的怀瑾也举起手来了,手里是一盒红色的印泥,“按手印吧。”
“要不签名也行。”怀宇也站了出来,手里捧着笔墨。
花易岩被四双眼睛盯着,淡定地接过怀宇手里的笔先签了名字,然后吹干墨迹又伸出大拇指在怀瑾手里的印泥上按了一下,再按在纸上,一个鲜红的手指印就印在上头了。印完之后把纸张递给呦呦,“满意了吗?”
呦呦接过来看一眼,点头表示满意了,然后把纸叠起来交给陶陶保存。等到陶陶把东西放回袖袋里,兄弟姐妹四人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撩起衣摆裙摆跪在地上,对着花易岩磕了一个头,“父亲!”
这一声“父亲”叫的响亮,不论是屋里的还是院外的,几乎人人都听得清楚,没听清楚的也从别人口中问到了,几乎所有人都是十分吃惊的。除了花易岩。
花易岩竟然不觉得奇怪,似乎从呦呦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此刻。他只是稍微愣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而且并没有吃惊的感觉。花易岩让孩子们起来,他是很感动的,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用自己唯一的一只手挨个拍拍他们的头,然后满足地笑起来。
得了保证书,开口叫了“父亲”,四个孩子就退到一边给花易岩让路,等到他背了盖着盖头的谭丽娘出来,四个孩子每个人手里分别捧着一本书和一样首饰作为谭丽娘的嫁妆,在阵阵的唢呐锣鼓和鞭炮的炸响声中,跟着两人走出院子。
看着花易岩背着谭丽娘进了花轿,他们才挨个上了马车。马车是花易岩家自己的那辆青色平顶车,原来的黑色车帘已经换成了大红色的,车辕两侧也绑了大红色绸布。呦呦还注意到,拉车的马也不是原来的马了,是另外一匹黑色大马,而花易岩那匹枣红色马正绑着大红花在迎亲队伍的最前边,等着花易岩骑上它将新娘子迎娶回家。
在车上等了片刻,马车动了,果然像二舅母说的那样,先绕了一圈,最后才挺在花家大门前,对这种绕来绕去的路线,呦呦也觉得很无奈。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按部就班了,跨火盆拜天地送入洞房,呦呦四个对于洞房里如何揭盖头又如何喝合玺酒的情形并不清楚,他们早就从墙上那道门回了谭家的院子。
兄弟姐妹四人回到东屋各自找了位子坐下,二舅母和她带来的人在花轿出发后就去隔壁院子帮忙了,此时整个院子里几乎没有其他人,与隔壁院子的喧嚣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兄弟姐妹四人在各自的位子上安坐下来,互相看看,谁都没有说话。呦呦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突然有了一种嫁女儿的心态,好像也不对,就是一种怅然若失的幽怨感。
不知过了多久,怀瑾突然开口问:“姐姐,娘以后是不是就不和我们一起住了?”
在陶陶和呦呦还没有想好如何说的时候,怀宇开口了,“你从今年过完年就不和娘一起住了。”然后用一种带有教导的语气告诉他,“你已经开始上学了,是大孩子了,不能每天缠着娘要和娘一起睡了。”
怀瑾:“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