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呦呦开始住娘家那天开始,他就已经没有吃到了,早就饿坏了。明天,明天终于有的吃了。萧沐仁默默地在心底盘算着,要吃几次才好呢?既要自己吃饱吃好,也不能累着呦呦。
因为呦呦明天就要回去,所以谭丽娘让萧沐仁晚上留下来吃饭,等到大家都落了座,没等开动,怀瑾听说了呦呦明天就要回萧府安排出行和西去的事,也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要跟呦呦他们一起出行,一路跟着游玩到西北再回来。
这下子除了还不是很明白的怀信和尚在襁褓里的宝宝,所有人都吃惊了,包括怀宇和花易岩。
过了一会儿,呦呦才反应过来,“你去嘉峪关做什么?你明年,你明年该春试了吧?不考试了吗?错过这一次,可要等三年啊!”呦呦倒不是怕他做电灯泡,就是单纯地怕耽误怀瑾考试。
呦呦话音才落,谭丽娘的筷子就“啪”地一声拍在了桌面上,“出什么行出行,给我老实在家准备考试!”
怀瑾是除了怀信以外家里最小的一个了,因为从小懂事听话,跟着呦呦和怀宇的时候也多,所以谭丽娘没怎么管过他,也不知道怀瑾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竟然也喜欢往外跑,连春试都不打算参加了。
怀宇却并不惧怕谭丽娘的话,他梗着脖子振振有词地道:“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好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被束缚在一个地方!”
完!呦呦闭了闭眼,怀瑾要是只说前面的话倒是还没所谓,最后一句话明显要惹怒谭丽娘的。呦呦心想:这个孩子,怎么越来越耿直了,话就不能婉转点说吗?
果然,谭丽娘听了他后面那句话,立刻从不高兴转为发怒,“什么叫‘被束缚在一个地方’,你这是嫌我束缚着你了是吧?觉得被我压制了是不是?是不是?!”最后一句话 突然提高音量,吓得被抱在奶娘怀里的宝宝一激灵,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宝宝一哭,苏晨就着急了,可是谭丽娘此时正在气头上,她又不敢随便动,只好不断地给奶娘使眼色让她赶紧把孩子哄好。
谭丽娘吼完就后悔了,别的还好,把孩子吓着了可怎么办,她停了一会儿,平息了一下怒火,然后才尽量平静地同苏晨说让她先去哄孩子,“可别哭坏了嗓子。”
她这一开口,花易岩也把筷子放下了,冲怀瑾抬抬下巴,“你跟我来。”然后又对谭丽娘安抚道:“我去跟他好好说说,你也别生气了,气大伤肝,身子是自己的,要爱惜,吃得下就吃一点,吃不下就算了,一会儿让小厨房做碗面吃。”
到底是花易岩,十分明白谭丽娘,几句话就将人安抚好了。谭丽娘不那么生气了,对着花易岩点头,示意他她自己知道了,让他放心,想了想又叮嘱了一句花易岩,让他也不要太生气,“跟那么个东西生气,不值当的。”
这个“东西”当然是指怀瑾了,怀瑾也明白是在说自己,低声反驳了一句“我不是东西”。
呦呦几个人在一旁先是吃了一碗狗粮,然后又听到谭丽娘干脆不顾教养,把自己儿子叫做了“东西”,等到再听见怀瑾说自己“不是东西”的时候,都是无奈加哭笑不得。
呦呦心想:这就是更年期遇到青春期,都是情绪不定心情烦躁容易发怒的年纪,一旦一方引爆,另外一方也就爆发了。于是她左右看了看,果断地逃离了餐桌,“我去看看爹别揍人。”然后冲萧沐仁使眼色,让他和怀宇一起开解开解谭丽娘。
相对于谭丽娘,呦呦觉得还是怀瑾比较容易沟通。倒不是说谭丽娘不讲理,而是作为母亲,总是容易不自觉地拿出长辈的姿态,尤其是面对自己亲生的孩子时,如果让呦呦来劝,恐怕不止劝不好,还会起反作用,觉得所有人都帮着怀瑾。相反,如果劝说的人当中有一个外人,当然也不是说萧沐仁就是外人,只是关系总司隔着一层,谭丽娘不好轻易发怒,往往比较容易被劝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