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对面传来一个尚算有些温度的声音,连带着他的周围都热了几分。
大概是发烧后许久没有开口说话,开口有些艰涩,但他还是清清嗓子用了最常用的开场白:在看什么书
季老的文集,《老猫》这一篇。
对方的声音很是雀跃,只要聊到书,别的便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是死亡吗
是传承。对面的回答毫不出乎意料,他们看事情的方法总不一样,这和在相似度家庭下长大的不同的他们很像,或者说,就是后者的结果。
两人又聊了几句,在叶思朝也渐渐要将自己本意忘了的时候,对面才冒出来一句:就和虎子一样,陈思地也是在等着死亡。陈思地就是那个被控告的学生。
叶思朝沉默一会儿,捏着手机的五指指尖又开始变得冰凉。
你又知道了怎么会一样呢人与猫寿命就不一样。叶思朝说,他听见对面极轻的一声咔哒,估计是将手中书本放到了茶几上。
估计是又想要开始老师式的开导。
叶思朝为了免得再多花电话费,截断道:什么时候有空
明天有事,后天,下午一二节后。
看来这个月的奖金没了,他尾音不自觉地上扬,花老师带一餐
当然,朝哥肯赏脸就行。
手机的通讯还是没有做到没有电噪的地步,沙沙的声音随着对方的每一个重音有些跳跃。
接着二人又扯了几句,临别时,叶思朝打了个喷嚏,一听对方话头又起,手疾眼快地挂断了电话,却还是被对面抢了半句多喝。
当年当街甩了花想暮的那个女孩真的没有做错,这人情商比垂死的心电图还不可估摸。
智能手机挂断后没有嘟嘟声,叶思朝还是愣了好一会儿,半晌哑然失笑最后这个小动作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游戏。他不想听对方的絮叨,对方又是那种专门逮着他念叨的。
这次比上次快了两个字,和开始时一样。
叶思朝清楚自己在期待这样一个小游戏,好歹能给冰凉的生活添一些乐趣。
忽上忽下的心情又找到了着陆点,未来一段时间的日子也是有了盼头。
多时,房间里的温度才复又冷下来,墙上的钟还在滴滴答答走,叶思朝是个念旧的人,念的不是复古,钟也只是外头最常见的样式,只是这时候人手一只手机,谁还用钟表
只是在这种滴滴答答声里,心脏绞得特别紧。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