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流安静地低下了眼。
他清俊的脸上并无喜怒可辨,华美白袍下的身子绷得笔挺。
许久,少主咬了咬唇,泄出一丝轻叹。他缓缓地抬起眼,淡然开口,“……好。我不为难你等,明日,我亲自去问父亲。”
烛火卫与阴鬼均松了口气。
没有人看到少主若无其事地垂下了衣袖,手指慢慢下滑,在腰间触到了坚硬冰冷的东西。
今日习武之后,云长流并未将武器卸下,长鞭还束在少主的腰间。
这只是一柄最普通的长鞭,比不得云孤雁的神鞭逐龙;可是当它落在云长流手中,应付此刻已经足够好用……而且,还不会轻易杀死自家人。
少主觉得很好。
下一刻,裂风之声响彻了山间。
……
轰隆!!!
铁制的大门被轰然震裂,喀喇喇向两侧颓然垮倒。
外面亮白的光浪陡然灌入铁室之内,照亮了好几张惊愕的脸。
云长流站在门外,长发衣袍均散乱不堪,颤抖着喘息。在他身后,近百个烛火卫横七竖八地扑在地上爬不起来。
云长流失神地抬起了苍白的脸,他是一路打进来的,既要应付四面八方的围攻,还要收着力不伤他们性命,更要防着烛火卫们入内报信……如今,他的内力几乎消磨殆尽,视线不停地摇晃,无法聚焦。
可他还是看见了父亲、环叔、关长老。
他用尽全力,往铁室内走进去。
其实,自他远远地看见这间像极了药门取血室的铁室那一刻,看见近百烛火卫严阵以待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被绞碎了。
可还是存着那么点点希冀,在一息尚存地挣扎,在乞求,不要是那般残酷的真相。
灿阳穿过暗室,温柔地打在被铁床锁住的少年那张俊美好看的脸上。
……也照亮了他身前一根染血的长针,和两大碗刚取的鲜血。
阿苦长睫低垂,眉目松弛,仿佛只是在暖和的阳光下睡着了。
可他的唇惨白,皮肤也是惨白,竟像是被活生生抽干了所有的血,也抽干了所有生气。
他被机关铁扣锁住的手足无力地垂着,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是在硬忍了穿心的剧痛下挣扎所致。
就在片刻前,他被迫清醒地感知了长针刺穿心腔的酷刑。而如今,他一动不动地合着眼,不做声,也不能再冲他的小少主安抚地笑一笑了。
天旋地转,天昏地暗。
云长流站在那里,面如死灰地仰着头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