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流少主敛眸遮去心底泛起的一丝失落。他起身,随手一指眼前的药人少年,对那几人淡淡道:“饶了他。”
几个医师诺诺应下。
云长流不再多看,这次是真正的转身离去。
阿苦不出声。他抬了头,目光静如一潭死水,看着云长流那清华如雪的背影徐徐远去。
他的小少主还是这么寡言。
他的小少主还是这么淡漠。
他的小少主还是这么仁慈。
阿苦的唇角绽出一丝微小的弧度。他周身忽的漫上一阵冰冷,明明还是努力地睁着眼去看,可那个出尘的雪白背影却怎么也看不清楚了……
他的小少主那么好,那么好。
他的小少主,从此再也不是他的了……
药门内,长流少主的身影逐渐远去,而阿苦仍旧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仿佛成了一尊泥塑木雕。一个医师嫌弃地往少年后腰踢了一脚,啐道:“真是吃了狼心豹子胆的贱东西,方才冲撞了少主,如今还敢直视少主背影!?得了少主宽恕算你好命,还不快滚?”
青衣少年没滚。他往前一倾,顺着那股力道向旁边倒下,径直栽在地上。
那几个医师不禁都愣了。
刚才踢他的那个医师弯下腰,把这胆大包天的药人拽到身前,将他仰面翻过来。
只见少年死死闭着眼,乌黑的发丝凌乱地遮着惨白的脸颊,四肢软绵绵的任人摆弄,胸口再无起伏。
医师伸手往他鼻下一试,顿时变色:
“嘶,怎么回事儿?这小孩他、他没气儿了!?”
这下周围几个都吓一跳,另一个人蹲下来拍了拍阿苦冷冰冰的脸,将手指搭在他脖颈上,很快就叫起来:“脉搏也摸不着了。这……真死了?”
“刚还叹他命大呢,转眼就不行了,看来是个承不住福的命。咋办?”
“还能咋,尸体拿席子裹了扔出去呗。”
“……”
后面的嘈杂声音,远远地传到云长流耳中。
少主已经走到了药门的出口。微风拂过,他看见万丈晴光与斑驳云影投在药田的枝叶上,脚下却略有不忍地停了一瞬。
死亡在牲畜一般的药人间生的太多了。
刚刚还是活着的人,几个时辰后就熬不住断了气儿,这等惨事简直最常见不过。
云长流有那么一丝的怜悯。
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未曾回头,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药门。
……
毫无征兆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冲入正在低语的那几个医师耳中。几人回头一看,便惊忙行礼:“参见门主!”
奔过来的关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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