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第一,是鬼首,是这轮五年最强的阴鬼。
云孤雁再也掩抑不住脸上的震惊,他目光幽邃深沉,一遍遍地打量着向这边走来的年轻阴鬼。
果真是那个孩子,是阿苦。整整五年过去,彻底张开的五官褪去了少年的青涩,隐然带上了震人心魄的凛然锋芒。
可阿苦——关无绝,他怎会变得如此病态、瘦弱而阴郁?昔日那小药人分明像烈火,灵动聪敏又飞扬不羁,一扬眉一勾唇都闪着光亮;可如今这只阴鬼,却像一把寒铁打成的剑,锋利,冰冷,死气沉沉。
他又怎么会是鬼首,这怎么可能!?
云孤雁面色复杂地变幻,站在那里不动。
而这一届的鬼首目视前方,缓缓与教主擦肩而过。关无绝并没有看云孤雁,这个苍白的阴鬼只是安静地凝望着不远处的香案,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地走他的路。
云孤雁猛地回头,怒喝道:“站住!你给本座滚过来!”
关无绝脚步微滞,转回来,翻身跪倒在烛阴教主面前。他冷然垂首低眉,低沉冰寒的嗓音不带一丝波动:“是,属下参见教主,教主有何吩咐。”
云孤雁一阵恍惚。
他不知为何,陡然想起一件事。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有个淡青衣裳的漂亮孩子站在养心殿下头,坏心思地学着流儿的腔调,笑着唤过他一声“父亲”。流儿在旁边轻笑出声来,眼神柔软得像一汪潭水。
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在这么个时候想起这么个事。可那个孩子的模样,偏偏就此时此刻在脑海浮现出来了。
紧接着他就知道那孩子真没了,可能和桃林木屋一起给烧死了,也可能是在梅树雪地前冻死了,总之……就是没了。
单易正暂代门主为新的阴鬼与烛火卫们主持着誓礼,薛独行走到云孤雁身后,沉着脸指了指跪地的关无绝,开口道,“这只鬼是今年的鬼首,教主。只是如今有些难办,他……”
说到这里,薛独行的语气罕见地有了些迟疑,“虽是鬼首,却是只残鬼。这等怪事,此前鬼门内从未有过。”
温环惊道:“残鬼!?他……他哪里不好?”
所谓残鬼,即字面含义,身有残损的阴鬼。残鬼是不堪大用的半废物,他们会先被刻上独特的标记,再等待着被鬼门派遣去做牺牲送命用的弃子,了此一生。
薛独行摇头叹道:“这只鬼五感未损,四肢健全,神志清明——除此之外,哪里都不好。”
“他根基折损过大,五脏六腑尽是各种暗伤,身上的骨头就没几根未曾断过的,经络也伤了好几条;除此之外,他气血亏虚,沉疴积累,说不准哪天就不行了;更麻烦的是,他的心脉似乎……”
“够了!”
云孤雁一声断喝,他转过来的眼神阴鸷至极,“山与氵夕”指节捏的嘎吱作响,“怎么着,薛长老的意思……就这么个病痨鬼,是你这一届的鬼首!?”
薛独行半跪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