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木匠也知道他如今的身份,想要混入军营确实不易,但一个人在边关,若是遇上鞑子,也确实有些危险,听宋明轩这么说,便也只点头应了,又道:“我会一些拳脚功夫,在杜太医的身边,兴许还能有些用处。”
赵彩凤见杨氏一脸担忧,也知道杨氏必定是不忍心钱木匠走的,可钱木匠的性子,说起来她们几个也是捉摸不透的。像他这样的人,十几年一个人过来,心思又埋得深沉,决定了的事情必定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赵彩凤瞧着钱木匠憨厚却带着几分执拗的神色,只开口道:“叔,早去早回,娘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杨氏听了这句话,只一下子就忍不住又伤心了起来,靠在赵彩凤的怀中哭了起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好,只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担心罢了,如今你若是能和杜太医他们一起走,我也放心多了。”
宋明轩当日就去了一趟刘家,刘家也正在为杜太医要去边关的事情犯愁,听说宋明轩的岳父会拳脚功夫,又是以前的老兵,熟悉边关的地形,只急忙就派人去杜家传了消息。宋明轩在刘家等了一会儿,便得了杜家的消息,说是明天杜太医就要启程,让钱木匠明天早上辰时,带着行李到杜家门口等着。
宋明轩办完了这些事情,心下也松了一口气,只在菜市口打了两斤酒,买了一些肉回去,打算为钱木匠践行。
如果没有十几年前yín奔的事情,可能钱木匠这会儿也已经成了名动天下的将军,也可能早已经马革裹尸,成了鞑子的刀下亡魂。可现实就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他没有成为将军,也没有死去,而是隐姓埋名的成了一个木匠。
钱木匠将杯中的暖酒一饮而尽,只笑着道:“明轩,其实从文从武都是一样的,为得都是建功立业、光宗耀祖,我这辈子算是过去了,你却还刚刚开始。”
宋明轩只笑着道:“其实我觉得叔这样,未尝就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倘若没有那些过往,叔如何能遇上我岳母,又如何有如今这样安逸的生活?我那些书院里头读了无数圣贤书的同窗,也说这世上千万风情,都不及一句话。”
钱木匠放下酒杯,只好奇问道:“什么话?”
宋明轩只抿了一口酒,见赵彩凤和杨氏都不在,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钱木匠听了,只放声大笑了起来,揶揄道:“房里的炭盆够不够?不够的话,晚上把客堂里的也搬进去,这大冷的天,你房里也没个暖炕,要是病了可就不值当了。”
宋明轩原本就面皮薄,钱木匠却还说的这般直白,顿时就涨红了脸颊,只忙帮钱木匠又满上了酒道:“叔,喝酒、喝酒、再喝一杯!”
钱木匠笑着饮下了一杯酒,两人又有说有笑的聊了起来。
经了昨晚一夜激情,今晚宋明轩也安生了。赵彩凤搂着宋明轩的腰靠在他的胸口,一只手摸索着宋明轩的掌心,抬起头在他下颌处轻轻蹭了几下。
宋明轩低下头,轻嗅着赵彩凤发丝上的馨香,笑着搂紧了她道:“再乱动我就吃了你,惹火的也是你,最后求饶的也是你。”
赵彩凤一听这话,顿时就红了脸颊,只撇过脸道:“那不动了,早些睡吧!”
宋明轩见她这样,只翻身搂住了她,从背后咬着她的脖子道:“我喜欢你动,你既然懒得动,那我来动总行了?”
赵彩凤只呜咽了一声,便觉得后臀上有大掌覆了上来,宋明轩从背后进去了。
两人在床上耍了半日,赵彩凤只觉得有些体力不支,伏在宋明轩的胸口喘着粗气,想了想开口道:“我这几天在广济路那边看了一个院子,一年的租金是一百二十两,虽然有些贵,可房子是两进的,足足有十几间房,这样可以让姥姥和姥爷也一起住过来,铺子那边毕竟小,以后请了人多了,也就住不下了。”
宋明轩这几个月都在书院,对家里的琐事是一无所知,听赵彩凤说起那房租都要一百二十两,只吓的后背冷汗都要出来了,放在一年前,一百二十两对于他们家来说,实在是一笔巨款啊。
“如今这房子的房租一个月才二两银子,一下子翻了五倍,这开销似乎有些大了。”宋明轩如今虽然是举人,却没有什么进项,这么大的开支只让赵彩凤一个人扛着,确实有点累的。
赵彩凤便靠在他的胸口,只略略舒了一口气道:“绸缎庄这半年赚了有六七百两银子了,明年若是生意再好一些,大抵能赚上了一两千两,一百二十两的房租,我还是付得起的,我还想着明年能不能再买上一件铺子呢。”
宋明轩虽然不清楚这些,可也听刘八顺提起过,现如今京城有好多丫鬟仆妇的衣服的设计,都出自赵彩凤开的七彩绸缎庄,想来也应该是声音很好的。
宋明轩只揉了一把赵彩凤的臀肉,笑着道:“你赚银子归赚银子,身子也要保养好,我不能在家时时看着你,上回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病成那个样子,我的心都揪起来了。”宋明轩说到这里,脸上还带着一丝心疼的表情,只又收紧了臂膀,恨不得能将赵彩凤按在自己的怀中一般。
赵彩凤便一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身上,只笑着道:“我知道的呢,如今杜太医的药也一直吃着呢,从来都不敢断半天,阿婆每日里除了带彩蝶,就是张罗我喝药,我身上肉都长出来了呢!”
宋明轩闻言,脸上便多了几分笑意,只故意伸手在赵彩凤的胸口掐了一把道:“这里的肉确实多了些许。”
赵彩凤见他没个正经,只一把就推来了宋明轩,打了一个哈欠道:“快睡吧,明儿还要早起送钱大叔,我给他准备了一包碎银子,你明天记得给他,你们是男人,都有大注意,我和我娘是劝不动他的,我明儿再家里陪着娘,你去送送他。”
宋明轩见赵彩凤这么说,也只笑着道:“有些事情,外人也确实不好劝,只盼着这仗能早些打完,天下太平了才好呢!”
第二天一早,宋明轩便早起送了钱木匠上路,外头下着鹅毛大雪,赵彩凤劝说外头地滑,愣是没让杨氏送出门,杨氏在家门口看着钱木匠背着行囊远去,只忍不住又哭了一场。赵彩凤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说,倒是陈阿婆上前劝慰道:“彩凤她娘,你也别难过了,男人就该做些男人的事情,钱木匠是个靠谱的人,你只安安心心在家养着,等他回来让他安心抱儿子才是正事儿!”
杨氏听了这话,面上便有些羞涩,只破涕为笑道:“阿婆,我晓得,只是这心里头中就有些不放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