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王二家的田地里没有那么多忙着收粮食的人,自然不可能有灯笼的光亮。
唯有一轮接近八月十五的满月,明晃晃的照在天上。
可是这月色在空旷之地很亮,照在高大茂密的苞米地里,所剩的光亮就不多了。
再加上姜桓被人踹倒,此刻是躺在地上的,自然就更加难以辨别周围的事物。
他自己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一直都想爬起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刚刚踹在他心口的那一脚可太狠了,疼得他牙齿都在打颤,动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姜桓正捂着胸口,第n次准备再试试的时候,突然感觉从右侧吹过一阵冷风。
其实按理来说,秋天刮风是正常的。
可是这风要刮,也是要看地方的啊!
他现在在一片黑漆漆的苞米地里,周围都是高高的苞米杆,即便是他站起来,这些苞米杆也比他高。
就是这么一个密不透风的地儿,居然能刮起这么大的一阵风,还直直的吹到他脸上?他能不害怕呢?
姜桓猛然的抬起头,朝着有风吹过的地方看去,有些战战兢兢的高声质问道:“谁?”
却根本无人回答他,只是又一阵冷风吹过。
姜桓捂着胸口总算是站起来了,抬手就要拨开有风之处的苞米杆,然而还没等他的手碰到苞米杆,那边就传来哗啦啦苞米杆折断的声音,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他的手本能的收了回去,一张常年作恶的冷脸上,此时也和正常人一样满是惊慌。
“呜~~呜呜……”一声女音凄厉的哭声,变着花样的传来,在这三更半夜的苞米地里,要多吓人就有多吓人。
“咕噜。”姜桓猛的吞了下口水,明明是想上前看看到底是谁在哭,可是一双脚却像是有自己的主意一般,根本就不大脑的指挥,不停的向后退去。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一声比一声凄厉的话语,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明明应该听不真切,可是这四个不停重复的字,却又是无比清楚的传到姜桓的耳朵里。
“……谁?……谁?你到底是谁?少在那里装神弄鬼吓唬老子,有种出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姜桓双腿打颤,一双眼睛瞪得堪比此时天上的圆月一般,惊恐的望着刚才莫名起风的地方。
“我是谁?呜呜呜……两个月前,你欺负了我,害死了我,现在你还敢问我是谁?我是来向你索命的。呜呜……”凄厉的女声突然变得尖锐而又恐怖,绝对就是受尽委屈的孤魂。
“……两个月前?你找错人了吧!我什么都没干过,你找我做什么?”姜桓捂着胸口恐惧的看着哗啦啦作响的苞米杆,说出口的话很急躁却也是斩钉截铁的。
“不可能!是你!是你杀了我!就是你!”女声只是微微一顿,就不依不饶的重复起这句话。
姜桓抿了抿唇角,有些期期艾艾的继续道:“大姐,我不知道你是哪路神仙,可你既然已经不是人,能麻烦你看清楚以后再找人报仇吗?”
“两个月前?两个月前我家娘们在生病,家里两个孩子吱哇乱叫,我哪里有心情出门子?哪里可能得罪您啊?您找错人了!就放过我吧!”
说着说着,姜桓就跪在地上,不住的朝那个方向磕头。
那用力凿在地上的力道毫不掺假,就算他们距离足足有十多米,庄千落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大地在震动。
看来,她是真的把姜桓吓得不轻,否则平日那么横行霸道的一个无赖,怎么可能说磕头就磕头呢?
既然姜桓没发现是她假扮的,说出来的话应该不会作假啊!
莫非杜姨的死,真的和姜桓没关系?
庄千落是真的有些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