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一日四季,入夜大雪纷飞,人人皆裹着袄子在屋内烤火,这女人却顶着天寒地冻,在崖边练剑。
雪花漫天,美人红衣惊心,剑舞凛冽,和着飘洒红梅,好似绝美凄丽的画,一眼便成心头朱砂。
这幅情形,见者无不为之惊艳,就连越欢都抱着小暖炉,开了会窗户想多看几眼。
不料一只手伸来,啪地合紧了窗。
欢欢,外头风雪太大,开着窗容易着凉。
那只手又轻轻落至她的肩,拂去方才飘来的细雪。
然后,另一声嗤从身后传来。
当初收她是瞧她有几分灵光,眼下看来,却是收了个只会蒙头蛮干的傻子,浪费医药库资源的废物。
后边的男子坐在轮椅上,神情一如既往地讥讽不屑。他虽穿得极为厚实,可由于先天虚弱的缘故,脸上仍是覆着层青白。
说不定姜姐姐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报,一闭眼就是血色弥漫痛不欲生,只好拼命练剑以不荒废自身。越欢拍掉越启的手,又把窗户打开,哎!霍先生你瞧,姜姐姐好像晕倒了?
别扶,直接冻死,省一份口粮。
轮椅上的男子喝了口暖茶,脸上青白稍褪了些许,嘴里吐出的话一如既往地尖冷。
越欢笑嘻嘻的:扶还是要扶的,不然姜姐姐自个折腾这么久没人理,多可怜呐。她目光一转,不如哥哥你去扶她,我和霍先生讨论一下《玄甲经策》,记得回来告诉我姜姐姐醒来后向你哭诉了什么悲惨惹人怜的身世啊~
越启尚在懵逼,就被自家妹妹推出了门,迎面冷风嗖嗖。
他没提步,却捅破一角纸窗,看屋内情形。
不周山一住已是两年,十一二岁的小姑娘煞是可爱,认真时簇着精致的眉,令人忍不住想将其抱入怀里。而那俊美的男子也一扫阴郁,注视着伏案研究兵法的小姑娘,嘴角微微勾起。
越启顿时心情极差。
于是,当走到崖边,看着那倒在雪地的娇小红衣美人时,他非但没有心生怜惜,还由衷烦躁。
为何这女人总是要惹是生非?总让他和自家妹妹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两年里,仿佛被无形的手操纵一般,他总会和此女扯上关系。
比如习武,霍先生一册子丢来,竟是本双修的剑诀。双修指的是雌剑雄剑对练,而好巧不巧,这雌剑体质不是别人,正是姜薇语。
再比如,他有日伤了手臂,本想自己去医药库包扎,却一个转角,刚好和姜薇语撞脸。对方好心提出要帮忙,他也不好拒绝,可又是好巧不巧,那日药房被贼人入侵,一瓶春要粉末直接洒了满房。若不是他听越欢的话,习了份古怪的清心咒,后果不堪设想。
诸如此类巧合,简直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