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花香草香味的山风将袍角掀起,苏瑭搓了搓腿,被容稚的软毛擦着,好痒。
脚下踩着的湿滑鼻尖忽然颤了颤。
苏瑭一惊,那是容稚在深深呼吸、鼻翼翕合带来的动静。
他要醒了!
念头刚刚闪过,就感觉脚下震动加剧,她完全来不及闪躲或者另找落脚点,腰身两侧的睫毛忽地张开。
巨虎的睫毛像是两把刷子似的扑扇,掀起气流合着山风吹得苏瑭袍角翻卷长发飞扬。
随即,两颗巨大而通透的琥珀像是两盏明灯骤然点亮。
白虎主战,本来是杀伐决断霸气昭彰的凶神,目光是肃杀而锋锐的。
但苏瑭偏偏站在人家鼻子之上双目之间
咱们的霸总很是滑稽地对眼儿了。
这还不算,站在人家鼻子上的人还衣冠不整,袍角飞起来春光乍泄,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个彻底。
苏瑭倒是没什么好尴尬的,之前还骑在巨鹏背上给它摸头来着。
但因为容稚醒来,大脑袋一动,踩着虎鼻的脚下没注意一个打滑,踉跄的结果就是裙摆飞扬,修长两条大白腿直接分开跨坐下去。
她按着它山脊般倾斜的鼻梁。
一人一兽,霎时相对无言,只有近在咫尺的鼻息如山风呼啸。
猛虎嗅蔷薇。
苏瑭眼睁睁看着容稚的琥珀大眼随着她的动作转动,玻璃似的表面清晰地映射出自己的面庞。
他认出自己了。
先生,好巧啊。她像是给宠物顺毛似的拍了拍白虎的眉心,笑得两眼弯弯。
吼!
白虎蓦地一声震吼,趴在草原上的庞大身躯倏尔翻起四足矗立。
苏瑭这下子没办法在太岁头上动土了,身体从大鼻子上被甩出去,浴衣飞展,像只蝴蝶似的飘在高空。
啊!
迟了一秒她才惊呼出声,在空中翻旋的时候看到立在碧绿草原上的白虎一身毛发也随风荡出波纹。
他正仰头,琥珀大眼眨也不眨地望着天上的蝴蝶。
这男人,正在不动声色地观察。
果然是被害妄想症重度患者,到这会儿了还在暗搓搓琢磨她到底是敌是友。
非要等她砸下来摔死么!
我是来救你们的!
苏瑭高喊出声,音波在风中荡出颤音,眼见大地之母已经朝她张开怀抱,心尖尖都纠了起来。
混蛋!还不快接住我!
容稚那家伙纹丝不动,每次翻旋过去看到那张凶巴巴的大猫脸苏瑭就咬牙切齿。
就在她喊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正巧瞥见那双透着凶光的眼睛忽地一闪。
凶兽眼神陡然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