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安仁也带了消息回来,跟妞妞所说相差无几,但东城、南城、和北城的情况要好得多,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因为就算在高科技发展的现代,林倾宸也见过乞讨要饭的,也许是今天赵先生的一席话让她过于杞人忧天了。
可是林倾宸不知道,她在这里闲来无事胡乱猜疑的同时,林仲仁却早就接到了林家在外地管理产业的管事来信。信中说道,林家粮行近来库存急剧减少。往年这个时候,百姓们估摸着秋天的粮食产量,总要将春夏用野菜淘置换出来的粮食卖掉一部分以便作为他用。可是今年却很少有人来卖粮食,要是这样的话势必影响粮行后几个月的生意。粮行管事的意思是,看能不能带着货款到外地去收一趟粮食。
再有就是,近来药材生意紧俏,各地的药材价格不知不觉中提高了不少。管事的建议林仲仁考虑一下药材的生意。
林仲仁将在京城的几个管事叫来共同商议此事。最后商议的结果是,一面派人到各地粮行的沿线去收粮。一面考察一下药材生意,要是真的有利可图,雇几个内行来打理也算是一项进项,毕竟生意场上这种转行的事情也经常发生,人不能在一棵树上死死挂着。
晚上一起用饭时,林倾宸见林仲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饭也吃了没几口,她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爹爹知道这些铺子为何要转让呢?是不是以前经营的都不好?”林仲仁说自从年节过后,很多与林家有生意往来的铺子都转让或是租了出去,她心下不解。
“这些铺子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经营的都不错,有几个铺子的掌柜跟我关系匪浅,但事前一点风声都没透漏,事后更是连人影都没见,要不是人家上门来要账,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林仲仁被这件事气得不轻,自己的铺子欠了别人的账,倒是跑不了,可是别人欠了林家的账,这铺子易主之后,新掌柜要是不认账,那林家可是要损失一笔了。
林倾宸一听,立刻就想到携款潜逃或是将欠款拉黑这样的事情会发生,连忙提醒林仲仁:“爹,那欠我们林家账务的铺子,你有没有派人去要账?”
见女儿如此机敏,林仲仁点了点头,就告诉她:“我得了信之后,立马就让各行最得力的管事和伙计去要账,有几个倒是很慡快的就把前任留下来的账给还了,可是还有一部分人想继续和我们合作,想将这部分账作为风险抵押金,我还正在考虑中。”
“听爹爹这样说来,这些新换的店主倒是有诚信之人,只是这风险保证金也不能由他们说了算,就看爹爹想不想继续跟他们合作了!”林倾宸点了点头。
林仲仁早发觉到女儿在生意上的见解独到,也想听听她的意见,就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一来林家产业中有些生意是离不开那些铺子支持的,他们一时还没有找到同类的替代者,二来顾虑到这些店家好像不是京城人士,万一再遇到像这样突然易主的事情,林家有再多的银子也补不上这个缺,所以跟几个管事商量以后,还是决定到官府去查验一下这些人的来历背景,谁知道这一查,才知道这些铺子居然全是邻国金萨国人士接手的。又联系到年初皇上与金萨国订立的盟约,林仲仁就更加谨慎了。
要是双方相安无事到罢了,若万一途中出现变故,引起纷争,那这些与敌对国合作的关系很有可能就被定义成通敌卖国的罪证,为了整个家族的荣辱存亡他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林倾宸闻言。觉得还是自家老爹考虑问题比较全面透彻,竟然连以后两国可能会交恶的情况都考虑了进来,不过这件事有一个人应该会比自家老爹更清楚,为何不问问他呢。
“爹,这件事,我看你不如去问问大伯,毕竟他在朝为官,对皇上的心思也能揣摩出个大概,或许会给你一个不错的建议。”林倾宸想到那个官居从二品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亲爹。
林仲仁苦笑一下,将今天下午自己去大哥那里打听这件事的内幕消息时。被严于律己、刚正不阿的大哥教训了一顿的事说给女儿听。林伯涛说,皇上和金萨国订下如此盟约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天邺王朝的邻国除了金萨国以外。还有其他几个国家,这几个国家近年来眼红天邺王朝的日渐富庶,都想来分一杯羹,借着两国友好往来的名义,提出了各种苛刻条件。弘帝又不是昏君,自然不肯答应这些条件,没想到弹丸之地的小国居然联合起来,不断在边境制造事端,经常烧杀抢掠边境居民的财物,朝廷虽然也派兵驻守那些地方。又拨了不少款项去救助,但总是见效甚微,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刮来一阵风。邻国居然暗中派了人到边境小镇和当地居民做起了生意。反正是山高皇帝远,百姓们见朝廷不管他们,邻国商贩做生意又不欺人,竟也慢慢喜欢上了这种相处模式,没几年光景。居然连互相通婚的事也暗中进行了起来,驻守的官兵成年累月得不到朝廷的额外赏赐。当地人又常常拿着财物孝敬他们,反正只要不惹出事端,每年给朝廷上缴够税银,长官们的政绩考核就能轻松通过,也就默许这些事情的继续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