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烛火中,宗泽翰冷冽的脸部线条显得格外骇人,失之毫厘差之千里,一步错步步错,他不会让这么一个疏忽打乱整盘计划。连夜将附近的几个暗卫首领召来。就是为了商讨应对之策。
“王爷,春秋战国时期就有‘兵农合一’的兵役制度,以前我们将这个制度用在暗处,现在不过就是放到了明处,四五月间就有各地农田因为旱情荒芜的简报送达朝廷,六七月各地均有流民迁徙。我们大可趁着这个机会将五万强兵分散开,以五人为伍,五伍为两。四两为卒,五卒为旅,五旅为师,五师为军,再结合当地百姓分管制度。互相统一,可暂时渡过这一难关。”其中一人说道。
众人陷入沉思。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宗泽翰聚起的眉头微微松开,未几又摇了摇头,“‘兵农合一’听起来环环相扣,但你们似乎忘了这么多强兵可都是生龙活虎的男人,这么一来,别说是朝廷会起疑,就是当地百姓也会心生不安,更何况哪里有那么多的良田供他们耕种,就算是进山打猎,下河摸鱼,砍树伐林也要有个时间。而且如此一来,我们在此练兵的初衷就被打破,战时为兵,平时为民,自然就不能像以前一样练兵,时间一久,士气必然锐减,到时候这五万强兵只怕连杀鸡都下不了手。”
“王爷分析的极是,是属下考虑不周!”提出“兵农合一”的人听了宗泽翰的分析,也不由点了点头,看来他是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
“要不然让他们占山为王,就说是流民流落至此,因为无法生计,被迫当了山匪,要是朝廷闻悉此事派兵围剿,他们还可以趁机演练一番。”另一人提议道。
宗泽翰眼睛微眯,审视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在天邺王朝的属地,神不知鬼不觉的驻扎五万强兵,到起事的时候来个瓮中捉鳖,给天邺王朝一个重创,可以节省不少资源和战时,这是卧龙先生的提议,也是获得父皇首肯的,这些年,当年一万人的金萨国士兵,已经发展到现在的五万人,每一个人都可以当做十个人来用,这是他们手中掌握的一张王牌,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能抛出来的。积沙成塔,聚腋成裘,这五万士兵合在一起就是强兵,分开来会失去他的优势。无论是兵农合一,还是占山为王都不是最佳的办法,不过要是结合起来也未尝不可。
“王爷,属下也有一计。”另一人见宗泽翰和众人将目光都看向他,这才说道:“既然都是强兵,不如就从这方面着手,将他们分散到各地,然后投身军营,用朝廷的军饷养着他们,也算是给我们减轻了负担。”
“这个主意好,属下觉得可以采纳一试。”其他人眼睛一亮,都看向宗泽翰,等他拿主意。
宗泽翰眼中精光一闪,看向众人时,已经有了主意,“今日大家提的几个法子都好,我们可以分别进行。宣赫,你负责将各地的流民集聚在一起,和我们安排的人联合起来,按照‘兵农合一’的法子,带领他们屯田开荒,上山伐林,将他们收为己用。木献,你去麻子岭、牛驼山和云雾山,和宇王一起,将五万强兵整编成三部分,一部分迁徙到牛驼山后面的十八道弯,对外就说是匿藏于此的山匪,平日没事的时候继续练兵。那里易守不宜攻,就算是朝廷想派兵围剿,也要先考虑一下当地的地势。石俊,你和宇王分别带领剩下的人,就按照你说的法子去投军。”
“是,属下明白。”三人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他们都知道那一刻快要到来了。
接下来,又商议了一些细节问题,众人各自领差撤身离去。
过了半个月,巴州、象州、滕州的灾民不知为何都涌到了睦州和洪州,造成州城多处商铺和房屋被抢,百姓财物不同程度地受损,当地官员用八百里加急公文请示朝廷,将这些流民安置在城外多年荒芜的土地上,一面修房垦田,一面开山造林,算是平安过渡了灾民涌进城之后的挤压踩踏事件。
只是因为流民太多,土地数量有限,一些流民逼于无奈,进山为匪,时不时出来扰民滋事,朝廷一面派人招安,一面对睦州和洪州等地增加兵力,以防不测。
同时,与天邺王朝相邻的几个小国又借着天灾**趁势发兵以探虚实,久无战事的军中,为了增添士兵,特意上报朝廷,在各处征召壮年男子,以应对别国时不时地挑衅,倒也取得了不少胜战。
这些都是后话。
经过整整一夜部署,宗泽翰终于松了一口气,等不及天色大亮就带着雷和雨返回了天云镇,一天两夜,也不知道那个傻丫头有多着急,估计这次把她吓得不轻,等到了洪州还是把她暂时留到那里吧。要不然动不动遇到这样的情况,她的小心肝可经不起屡屡被吓了。
一想到林倾宸,宗泽翰的心里就暖暖的。不可否认,男人做起事情来,无所顾忌是容易取得成功,可是成功之后那种独自品尝寂寞的滋味也是一种意志的消沉,他不认为儿女私情会阻碍自己对事情的判断力,相反,有时候反而会成为一种动力。就像是现在,以前的他处理完事情后,就会着手安排后面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还是会考虑后面的安排,只不过是想再带上一个人分享自己做事的喜悦,可见现在和以前还是一样的,他还是那个运筹帷幄之中的宗泽翰。